他用妖力当场把所有的拜占庭军全部杀死了,可是,当他把她重新抱在怀里时,却现,经受了巨大的折磨。才几个月,不到一岁的她,也快断气了。
情急之下,他拼着性命,吐出自己的一半妖力元丹,给她吞下。作为改造了体制,成为半妖的她,伤口和身体立刻复员了。因为吞噬了妖怪的妖力元丹,半妖的体质,可以青春常驻,容颜不老。
不过,他没有想到,所谓的青春常驻,容颜不老,是她在一岁不到时,吞食后,自此,再也无法长大,始终保持着几个月的婴儿的形态,一年又一年,他望着一直“呀呀呐呐”挥动着小手的襁褓中的她时,落下了男儿的泪水。
他们不能在同一个地方久呆,因为熟悉的人会现,他怀中婴儿,永远都是几个月,长不大。他只能带着幼嫩的她,奔走在伊索斯港的一个又一个小城镇,直到——直到第五十年,她在他怀中,自然的以人类年龄老死,死时,还是几个月的模样——终其一生,她没有,也无法,和他说过一句话。
原来,宿命是不可以被改变的。
第三世:春风吹落花,花难舍;
我比落花更惜春,又如何?
我望着小僧同学,很同情的对他说:“你真是运气差透了唉……我都替你感到倒霉!”
我又望向某狸,叹息的跟他说:“我最崇拜的学教主大人曾经说过:春风吹落花,花难舍;我比落花更惜春,又如何?”
狸凝视着折射如满月的白银矿面,以小的我几乎差点没听到声音,缓缓的低喃:“又如何?……由来天意,高难测!”
我的耳边“轰”然一声炸开了,虽然声音比蚊子哼还难听到,但是我很明确,我听的一字不漏,只感觉遍体寒——经过这么长时间,度过了这么多磨难,我也慢慢开始有点了解狸——他只有在心事很重很重的时候,声音才会说的很小很小——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扭过头,我对小僧僧说:“接着讲,接着讲……”
第三世,也就是这一世,他们在末世帝王伊嗣俟及其子俾路斯的统治下重逢。
面对阿拉伯帝国的卷土重来,内忧外患,昏庸的君王,只知道流连后宫,寻欢作乐,大部分的政务,都被皇子俾路斯控制着,他的父王,不过是朝堂上的一枚印章,一个符号,一尊傀儡。
密陀僧看着北斗七星,一遍又一遍估算着她的方位时,最终确定,她应该这一世,新生在傀儡王的皇宫之中。他费尽心机,打扮成宫中的下人,混了进去,全力寻找。
但是他很担心——后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会成为帝王众多嫔妃中的一员吗?挨个搜过每一个宫院,他松了一口气:没有。
那么,她会转世成王的女儿吗?查遍内廷所有的公主——不管是名正言顺,还是意外的私生户,结果还是:没有。
他急了:明明和自己心意相连的气息,就实实在在存有这皇宫里,为什么他就是找不到她呢?
不,他不放弃!白天,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每一个机会,不辞辛劳,不畏艰苦,一点一滴的搜集内宫的所有信息;黑夜,他一次又一次的游荡在长长的宫廊和深深的院户间,每一个角落,只要他能到达,他的不放过寻找。
整整找了五年,在他几乎已经熟悉这座皇宫,如同熟悉他的忒息山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找到。
他不相信,他时常盯着自己只有四指的手掌,呆到痴。
直到奈哈万德之役,他才看到转机。
那一年,奈哈万德之役,波斯萨珊战败,阿拉伯军队面对萨珊王的求和,断然拒绝,誓要颠覆整个萨珊王朝。王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但是毕竟爱子心切,于是偷偷派遣使臣,前往中土,私下请求大唐在其子逃亡时,能够收留。
当时的事情已不可考,但是“暗月阁”流传的版本,说是由裴相主理和接洽的。而他,只提出了一个要求——用炼银的密法来换皇子的生路。
萨珊王朝的白银冶炼方法,和银器器品的制作,装饰,在那个时代,可以堪称达到了全世界的顶峰。无数的国家想过得到他们的密法,最终在百无可能的情况下,贵族们退而求其次——花高额金钱去购买。
如今,皇朝已经枯萎,家国即将不在,王说:我还要这些干什么?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保住我的血脉亲子。
他一口同意了裴相的要求,当殿选出了出使送方的使节团,并作为诚意的表示,他把几多年来,得到的最原始的炼银标本原石——某块珍贵的银铅脚,从自己宝座的龙椅下面,取了出来,让使节们带去大唐。
那一刻,象平时一样,躲在石柱后面,偷窥早朝的密陀僧,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