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亲兵回来将银票交给宁明旭。
他没接过来,而是冲宁明伟的方向示意,“我日常不带仆从,也没带多少银钱。这三千两银子也是友人的,兄长莫嫌少就好。你转交给父亲吧。”
宁明伟手腕颤抖,神情激动的接过,“旭弟,其实你不知道,父亲酗酒倒不为家业败落和自己的仕途。他老人家是因为失去最得意的嫡子而懊悔啊!”
宁明旭听得心绪不平,面上却是强装平静的摆了摆手,“兄长,都是过去的事,不提了。我明日便去将军府看望看望义父。”
宁明伟连连应是。他早就吃得直打饱嗝,叫过店伙将剩下的饭菜打包,“还剩这么多饭菜,扔了可惜,晚上还能吃一顿。”
宁明旭看得心中一叹,两人分别之际,他便将荷包里的银子尽数给了宁明伟。
翌日下晌,宁明旭提了礼再次登门苏府。
他这个义子头衔可不是假的,别人登门再怎么尊贵都要通传,然后被门房让在外客厅。但宁明旭却是可以直入内院正房。
苏彻正好也在府上,宁明旭知道他在军中的作息,自然是挑了他在府中的时间才过来。
苏彻见到宁明旭心中就生欢喜,他没儿子,就真当宁明旭是亲儿子般相待。甚至东厢房还刻意留了间屋子,虽然宁明旭从来没住过。
苏彻见他大马金刀坐得实在,满意的点点头,“旭儿,你不是前儿个才来过吗?怎么又想我这老头子了?”
宁明旭将手中锦盒打开,却是两根辽东老参,“昨儿去探望外祖和两位娘舅,他们说最近您领兵出巡了月余,极是劳碌。”
“赶巧友人去了抚顺带了几根老山参回来,我想着义父龙精虎猛许是用不着,日常饮茶时泡上一两片也能略换个口味。”
苏彻听得哈哈大笑,“好好好!旭儿啊,你的心意老夫可就收下了。一会儿别急着走,彩英近来正跟她娘学厨艺,待会儿陪我喝两杯。”
宁明旭也不作假,笑着答应下来。
一个时辰后,酒足饭饱,全家人倒是其乐融融。
苏彻又请宁明旭到了书房闲谈,“嘿,彩英这手艺怎么样?”
宁明旭苦笑着点点头,“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义父只喝酒不吃菜了。”
“你小子就不会虚夸夸?”苏彻闻言笑得差点把茶水喷出来,“嗨,要说彩英这孩子哪都好,就是这厨艺上缺了点天分。我的天,那鸭子炖得比鞋底子还硬!”
两人略扯了几句闲篇,苏彻这才问起了宁明旭的来意,“旭儿,想必你是听说了你父亲的事,今日为这个来的?”
宁明旭见他挑明,便苦笑着应是,“确实如此。虽说他对我母子不公,终究是我生父,我担心他受不得徒刑之苦,所以……”
苏彻有些诧异,“呃,旭儿,什么徒刑之苦?他只是被免职啊。”
宁明旭听得愣神,追问之下,苏彻便将宁老爷的事说了。
宁老爷酗酒是真,打了程姨娘也是真,宁府的败落同样是真。然而,事情根本没有宁明伟说的那么严重!
程姨娘并没被打死,只是宁老爷酒醉之下没拿捏好力道,将她一脚踢断了肋骨。本来这种事是民不举官不纠,程姨娘终究是个姨娘,打伤打残也不算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