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头见她说得头头是道,也点头认可。张婆子虽然心有不安,却终究贪图银子,也答应下来。
三人这番商议,自然是背着杨健在灶屋说的。直到说好了细节,这才欢欢喜喜的将白粥和咸菜端到里屋。
杨老头边喝粥边感慨,“这事要是成了,咱就有肉吃了。可有三、五个月没吃过肉食了。”
张婆子闻言嘿嘿一笑,转身出了屋子。
不多时张婆子回来,手里却提了巴掌大的一块腊肉,“算你有口福,前儿我去二小儿家帮忙,趁他媳妇没注意顺了块肉。我去切片蒸上,咱开开荤!”
杨老头闻到肉香先是一喜,听到腊肉的来历却有些皱眉,“二小儿终究是里正,以前就算了。如今咱家这情况,不好得罪他吧?”
张婆子摇摇头不以为然,“没事没事,我小心得很,拿了块最小的,保准没人瞧见。他家还有几十块腊肉呢,哪里会发现少了这么小一块?”
杨老头闻言这才放心,满脸笑意的催促,“成,这事干的好,快去蒸来吃。今儿也解解馋,顺便给我烫小半壶酒。”
张婆子见他高兴,也是喜上眉梢,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感充斥。
杨月听说有肉吃,合不拢嘴的逗弄儿子,“小东西牙还没长全,也不知道咬不咬得动那肉。”
张婆子拍腿笑道:“不怕不怕,待会我蒸久些,弄得软烂些他也能吃。”
杨老头和杨健对视一眼,摇摇头却是没有说话。
能说什么?这小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虽说杨月当初是被魏百户赎出,收为外宅,按理说十有八九是他的种。但是,在那之前杨月跟其他大头兵、营地管事的也不清白。
然而,不管这小东西父亲是谁,杨月都是未婚生子,名声早就臭大街了。
杨老头曾建议杨月将孩子丢弃了,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嫁到外县不知情的人家。杨月却是死活不肯,她言明这辈子就老死家里,不再嫁人了。
对杨家来说,这孩子令杨氏蒙羞。但对杨月来说,也正是因为有了他,当初才得以保住命活下来。
更何况自己经历生死才生下的,怎么舍得丢弃?那还不如要了她的命!
杨健不敢管,杨老头管不了,张婆子更是有些怕她。最终杨月一哭二闹三上吊,到底留下了这个孩子。
父子俩每次想到,那日杨月一手菜刀,一手擀面杖的疯魔样子,心里就直打突。尽管不喜这孩子,但也再不敢多说一句。
杨家人美美的吃了顿腊肉,只觉明日过后,好日子就要到来。
翌日大早,杨老头去央了四个族人帮忙,又雇了牛车拉上杨健,一行人就奔着大石村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