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以后,弗尔南多又成了美塞苔丝的保护人了,领她回迦太兰村去了。而唐太斯的一些朋友则护送着那位心碎的老人回家去了。
爱德蒙被控为拿破仑党的眼线从而被捕的消息很快就在城里流传开了。
“你能相信有这种事情吗,我亲爱的腾格拉尔?”莫雷尔先生问,他因急于回城去打听唐太斯的新消息,途中赶上了他的押运员和卡德鲁斯。“你认为这种事可能吗?”
“噢,您知道,我已经对您说过,”腾格拉尔回答说“我觉得他在厄尔巴岛停靠这件事是非常可疑的。”
“你的这种怀疑除了对我以外还对别人提起过吗?”
“当然没有!”腾格拉尔回答说。然后又低声耳语道,“您知道,您的叔叔波立卡·莫雷尔先生曾在先朝当过官,而且关于这件事又不怎么隐讳,所以说不定您也会有很大的嫌疑的,人家会说您也不满于拿破仑的垮台。假如我对别人讲了我心中的疑虑那我不是就伤害到了爱德蒙和您么。我很清楚,象我这样做下属的人,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应该先通知船主,而且必须小心谨慎,不能让其他的人知道才行。”
“很好,腾格拉尔,很好!”莫雷尔先生说道。“你是一个好小伙子,本来,我在安排那可怜的爱德蒙当法老号的船长的时候,也打算过如何安排你的。”
“你说什么,先生!”
“我事先曾问过唐太斯,问他对你有何看法,对你继续在船任职什么意见——因为我已看出你们之间的关系相当冷淡。”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他的确因某件事得罪过你,但记不清是为什么了。他说不论是谁,只要船主信任他,他也应该尊敬他。”
“伪君子!”腾格拉尔低声地骂了一句。
“可怜的唐太斯!”卡德鲁斯说。“谁都无法否认他是一个心地高尚的好小伙子!”
“可就目前这种状况来看,”莫雷尔先生继续说,“我们可别忘了法老号现在是处在没有船长管理的状态之中。”
“噢!”腾格拉尔回答说,“反正我们三个月之内还不会离开这个港口,但愿到那时,唐太斯能被释放出来。”
“这点我毫不怀疑,只是这期间我们怎么办呢?”
“哦,这期间反正我在这儿,莫雷尔先生,”腾格拉尔答道,“您也知道,我管理船上一切的本领,并不亚于经验最丰富的现任船长。假如您愿意让我为您效劳,这对您也是很有利的,因为唐太斯一旦获释回来,法老号上的人事就不必再变动了,只要唐太斯和我各干各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谢谢,我的好朋友,谢谢你的这个好主意——这下可把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我立刻任命你来指挥法老号,并监督卸货。不论个人出了什么事,业务总不能受影响。”
“请放心好了,莫雷尔先生,但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去探望可怜的爱德蒙呢?”
“我见到维尔福先生以后,就可以马上让你知道的,我要尽力要求他为爱德蒙说说情。我知道他是个激烈的保王党。但是,除了这点和他那检察官的地位以外,他也是个人,而且我不认为他是个坏人!”
“也许不是坏人,”腾格拉尔答道,“但我听说,他野心勃勃,而野心又最会使人的心肠变硬的!”
“唉,也只能这样了!”莫雷尔先生说,“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你现在赶快到船上去吧,我等会儿到船上来找你。”说着那可敬的船主离开了那两位朋友,向法院的方向走去了。
“你看,”腾格拉尔对卡德鲁斯说,“事情变复杂了吧。你现在还想去为爱德蒙辩护吗?”
“不,当然不,但我觉得开玩笑竟开出这样可怕的后果也实在太可怕了。”
“我倒要问问,这种后果是谁造成的?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弗尔南多。你当然知道得很清楚,我把那张纸丢在房间的角落里了,——真的,我还以为我当时把它撕了呢。”
“噢,没有!”卡德鲁斯答道,“这一点我记得很清楚,你没有撕。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你把它揉皱了丢在凉棚角落里,我倒真希望那纸条现在还在那儿。”
“嗯,如果你的确看到过,那又有什么办法,一定是弗尔南多把它拾了起来,另外抄了一遍,或改写了一遍,或许,他甚至根本就没重抄。现在我想起来了,天哪!他也许就是把那张纸条给送去了1谢天谢地,幸亏我那笔迹是伪装过的。”
“那么,你是否早就知道唐太斯参与了谋反的呢?”
“不,我早就说过,我还以为只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但似乎是,象阿尔勒甘一样,我在玩笑中道出了实情。”
“可是,”卡德鲁斯又说道,“我真不愿意看到发生这样的事,或至少应该与我无关。你就等着瞧吧,腾格拉尔,这件事会使我们两个都倒霉的。”
“胡说!如果这件事真会带来什么灾难,那也应该落到那个罪人的头上,而那个人,你也知道,是弗尔南多。我们怎么会牵扯在里面呢?只要我们自己保守秘密,不声不响的,对这件事不去对别人泄露一个字就得了。这样你就会看到那风波过去,而我们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那好吧!”卡德鲁斯答应了一声,就挥手告别了腾格拉尔,朝梅朗港方向走去了,他一边走,一面晃动着脑袋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像在自己苦思冥想似的。
“好了,现在,”腾格拉尔自言自语地说,“一切都已随了我的心愿。我已暂时当上了法老号船长,而且还可能永远地当下去,只要卡德鲁斯那个傻瓜不多嘴多舌的。我只怕唐太斯会重新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