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一直盯着对面不远处的一家洗发店,眼睛闪烁不明,还不时机警地打量两边,他在观察什么?文童才松下的一口气,又紧张起来,“妹子,还记得刚才咱们在山上老听着的那句山歌吗,”小虎突然问她,文童点点头,“好,你过来我跟你说——…”小虎贴进文童耳旁交代了几句,见文童疑惑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小虎笑了笑,还是那样的憨厚质朴,“别怕,咱只是试探他们,这里的情况不明,咱不能贸然进他们的窝,”文童点了点头。虽然不确定此时的一切,可,极夜伤着,只能随这王小虎走一步算一步。
文童把散乱的头发重新扎了扎,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经血好象没有再流了,可干涸在裤子上非常难受,索性外面穿着的是厚牛仔裤,也看不出什么。
她努力挺直着腰向那家小洗发店走去,“小姐,洗头啊,”店里,一个女人用当地的土音笑着问她,文童却摇摇头,“我是来听山歌的,听说这里的山歌最好听,”只见那女人的笑脸立马变了变,却依然维持着微笑,可显儿看出了深意,“咱这山歌好听的多了,你想听哪首,”文童的心“嘭嘭”直跳,女人果然和刚才王小虎事先交代的话说的一样,文童顺着往下说,“就那首山上老唱的‘树死藤生缠到死,树生藤死死也缠’。”
什么“缠”什么“死”,文童只觉得晦气,可女人听了后显然沉厉了几分,眼光上下打量了文童好几次,最后,说出了文童最想听到的那句话,“山歌好听不好学,树生藤死,无望无明呐——”女人感叹探究的眼光里,文童微笑着和她点点头出来了。
“他们果然还在。二丫,咱们走。”当文童回来一五一十说给小虎听后,只见小虎一直混暗不明的眼睛里滑过一丝精亮,那是欣喜,也有————文童来不及细揣,只能跟着小虎再次向小洗发店走去。现在,只希望快些救治极夜,他怎么一直都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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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进去时,刚才文童来时店里本来还有客人的,现在全部都走了,竟然连店员都不在,空空如也。
“小虎,”文童不安地看向小虎,谁知小虎却很镇定,安慰地和她摇摇头。这时,从里屋掀开布帘出来一个人,是刚才那个女人。她看了眼文童,接着就看向小虎和他背着的极夜,
“什么伤?”
“蛇伤。”
女人朝里屋扬了扬头,“进去吧。”然后走向他们身后,朝门外机警地张望了下,关了店门。
原来后面是个不大的小四合院儿,女人带着他们进了左边的房间,里面一张沙发床,靠窗边的竹椅上坐着两个男人,见他们进来起了身。
小虎将极夜小心地放在沙发床上,又摸了摸极夜的额头,“他还在发烧,蛇咬在他手腕上,毒已经清了,”
小虎简洁地交代着,可他面前的三个人却没动,盯着他,“请问,怎么称呼?”其中一个人问,三个人都在打量他,
“王小虎。”
小虎微笑着朝他们一点头。文童看地分明,那三人脸色都微微变了下。
“晁名在吧,我能见见他吗,”小虎一直在微笑,这样的笑容看起来丝毫没有侵略性,可文童就能感觉到那无形的威严,
只见问话的人朝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出去了。小虎象是无所谓地移过眼光看向床上的极夜,却是对文童说,“二丫,今晚你还要辛苦一晚上了,极夜烧的不清,”
“恩,”文童点点头,摸上极夜的额头,烫地吓人,心里可急死了,这里的环境,极夜这样能挨过去吗?
事实上,文童的担心是没必要的。接下来,文童真正见识了这里每个人的本事儿。女人出去一趟,抱进来一个见方的箱子,展开一看,大小手术刀、消毒用具、各类针管、药物应有尽有,女人的手脚相当麻利,剪开极夜手臂上缠着的布,就着床前的台灯,面不改色的开始熟练的操作:消毒、麻醉、手术、上药、包扎————一切,可以说完美地行进。在文童眼里,她那双有些粗糙的双手堪比钢琴师般灵活完美。
整个过程,极夜一直沉沉地昏迷着,女人只准备着冰块儿用毛巾包着让文童掌着敷在极夜的额头上。
一个男人一直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看着这一切,确切的讲,他是在盯着小虎。另一个男人出去端进来几套干净衣裳,还有一篮菜饭。
待极夜的医护工作全都完毕,女人褪下手里的消毒手套,递给文童一个纸包,“每两个小时喂他吃一次,半夜他可能就会醒,不过有些迷糊,你多喂他点水喝就成了,”文童听话地只点头。女人收拾着东西出去了。这时,一直坐着那的男人走向床边,开始解极夜的衣服,“诶,你——”要去阻止的文童却被小虎拉了过来,“没事儿,他是给极夜换干净衣裳。”
可文童看着却不完全是那回事儿,确切的讲,他更象在搜身,当然,手很轻,最后,衣服也确实给换了。文童想,幸亏极夜的手机没电后半路上就给丢臭水沟里了,否则,这会儿还真凶险。
这边,另一个男人走向他两,伸出了手,只见小虎合作地摸向腰间,抽出了枪、匕首,全交了过去。那人又朝向文童,文童摇头向后退了一步。“她身上没什么,等会儿你们可以让那位大姐来看看,”小虎说,男人点了点头,也出去了。
果然,文童在另一个房间换衣裳时,刚才那女人进来了一圈儿,把她原来身上所有穿着的衣服全拿了出去。不过,当看见她底裤上深涸的血迹,还是体贴的又进来放下了一包卫生巾。文童羞涩地小声说了声谢谢。
等他们全都收拾好自己,也都吃了些东西,小虎就坐在窗边那只竹椅上看着文童给床上依然未醒的极夜换额头上的毛巾。那三个人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再进来。
“那位大姐手真巧,”文童觉得屋里静地怪诡异的,还是说些什么比较好,还是憋着个乡下口音开了口,
“他们看枪伤都习惯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小虎笑了笑,帮助文童接过换下的毛巾在旁边的脸盆里浸了浸,
“他们怎么就这样信任咱们,你好象和他们也不熟,”文童故意很担心地望向小虎。小虎微笑着摇摇头,揪干毛巾后甩了甩又递给文童,
“这是组织里的规矩,只要暗号对上了,不管是哪个‘家族’里的兄弟,任何人都有无条件支援的义务。”
文童背着他偷偷噘了下嘴,她很想问清楚“什么组织,什么家族”,可还是没有做声,这时问勤了不对头,一个普通乡下妹子没那么多好奇心。所以,她只是故意装着手里忙着给极夜擦汗,冷敷。
小虎也没有说下去,屋子一时又冷了场。不过,没一会儿,屋里进来了人,而且,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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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文童跪在床头靠里面点儿,给极夜攒了攒身上盖着的薄被,屋里突然进来这么多人,而且各个象是深沉的眼光打量他们,文童挺不自在。
“小虎,”中间这个男人,中年,相貌平易,笑容更是温和。小虎站起身,笑着也不卑不亢,“名哥,”“都安排地还妥当吧,小地方,照顾不周,你多担待着点儿吧,”“名哥客气了,”“要不咱们去中厅谈——”中年人瞟了眼床上的两个孩子,说。小虎也回头看了看,笑着摇摇头,“没事儿,他们都是家里人。”中年人点点头,“原朗,好生照顾着。”他身后立着的,也就是刚才给他们送进衣服的那个男人应声恭敬地点了一点头。
中年人比了个“请”,小虎随他坐了下来。
“你可不容易来找我,”中年人笑容很随和,可这话的意味————文童看对方来这阵势,虽然没有明显的杀气,可他手下那些后面站着的,各个盯着小虎挺戒备。可文童看小虎却很放松,“来找您自然是有要紧事儿。实话实说吧,我来找货的。”
“哈哈,”中年人笑出来,“说笑话吧,小虎,谁不知道螭吻家族六成的货都在你手上,你还来找我要?”中年人只笑着轻轻摇头,小虎也一直淡淡笑着,“我搞砸了一笔。名哥,你消息灵通,不会不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