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毛头小子竟是位贝子?
满桌金日爱吃的菜肴,翠袖正在伺候夫婿进午膳——所谓的伺候,就是帮他剥虾子,剔鱼骨头,舀汤倒茶之类的。
“夫君。”
“嗯?”
“他们为什么叫你贝子爷?”
筷子险些滑手,金日慢慢放下竹箸,不晓得该叹气还是该笑出来才好。
“因为我是个固山贝子。”
“为什么我不知道?”
“因为我没告诉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没问。”
“对喔,我根本没问过你嘛!”翠袖恍然大悟,然后,没问题了。
金日哭笑不得,有点头痛,也很庆幸,或许他要瞒住她某些“私人小秘密”并不是太困难的事。
“夫君。”
“嗯?”
“刚才在别院里,”翠袖的脑袋已经想到别的事上去了。“于大哥好像很伤心,我是不是在无意中伤害到他了呢?”
金日瞟她一眼,拿起竹箸来夹起一片熬锅肉放入口中。
“岳母大人没跟你说什么吗?”
“娘只跟我说于大哥和傅叔叔是真的很喜欢我……”她轻轻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跟我讲清楚呢?”
金日莞尔,“岳母大人没跟你说明白,多半是因为她希望你能用最坦白的态度让他们了解状况。”他慢条斯理地说。“往后,你也该懂得了,无论过去你们有多么亲近,只要是男人,你都得跟他们保持几分距离,以免对方误会而受到伤害。”
翠袖认真聆听,认真思考,听完后便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又夹了一筷子棒棒鸡,“怎地不跟我辩几句?”金日漫不经心地问。
“辩什么?”
“比方说他们以前对你倍儿好啦,现在跟他们保持距离好不落忍啦!”
“不。”翠袖笑着摇摇头。“娘说过,我的个性太单纯,很容易在无意中伤害到别人,所以要尽量听从别人的劝诫。当然,不是所有人的话我都能听,但你是我的夫君,娘说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自然要听从夫君你的话呀!”
她说得理所当然,金日听得好不得意,差点放声哈哈大笑。
一直不肯娶亲,拖到老大不小,为的是害怕娶到像额娘那样任性的女人,往后得数着日子度过半辈子像阿玛那样悲壮惨烈的生活。
不过现在他可以安心了,这个小妮子不但不任性,还直性得很呢!
想爬到他头上撒野?
没门!
膳后,喝过补药,金日如同往常般躺下睡午觉,翠袖端了餐盘,才刚踏出房门,眼前便黑了一大片。
“咦?要下雨了吗?”
“谁跟你下雨!”
袁士弼笑骂着把她拉到院子里,一群人紧跟在后,掩不住兴奋与好奇的心情。
“女婿跟你说了吗?他是谁?”
翠袖怔了怔。“爹,您喝醉了吗?怎不认得他是谁了,他是我的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