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月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目送自己的父亲跟着那位警察上了警车,消失在了路口。
医生们看着井中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个身影的出现让他们噤声。
池田荣一郎来到井中月身后开口说道:“你的爸爸真的很爱你啊。”
“我知道。”井中月说道,声音里带了些哽咽,“我一直都知道。”
她的眼眶通红,眼泪顺着鼻翼流了下来,流进嘴唇中的那道缝隙。她舌头轻轻点了点,好苦。
“院长,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井中月头也不回,举起手挥了挥就走了。
池田荣一郎双手插兜,看着这位下属的女儿缓缓走远。
他的眼睛里还是充满了不在乎的意味。在他眼里,除了研究之外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其实也不对,他的儿子对他还是很重要的。
井中月很明白父亲在临走时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是属于父女俩之间的默契。
帮忙查案,其实就是自己成为了案中人被抓了;照顾好妈妈就是说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但是会有其他人关照他们,要小心这些人;等他消息,其实就是等结案,看到他成为罪犯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判决会在运作之下成为死刑。
井中月走在路上,突然觉得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父亲走了就是走了,也并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离别是常态,总是要接受的,不可能一直沉溺其中。
她想到这里,心情似乎好了些。她擦了擦眼泪,揉了揉眼眶,露出一抹微笑:“走吧,总之生活还是要继续嘛。”
她家距离医院并不远,这不是,一转角就看见家门了。
她开锁进门,脱鞋换衣服。母亲出去工作了,是刚刚找到的游戏店的工作——母亲说要和女儿找到共同的乐趣。
她蹦蹦跳跳地走进客厅,来到冰箱前,打开冰箱拿了一罐果汁,直接打开喝了一口。
“啊,冷!”井中月被冻得打了个哆嗦,但是感觉很爽。
她又来到了书房,把果汁放在书桌上,打开了柜子取出一个游戏卡带插在了游戏机里,顺便打开了显示器。然后她朝着卧室喊了一声:“爸爸,来,陪我推游戏了!”
没人说话。
“爸?你在家吗?今天应该不上班啊?”井中月来到卧室门口打开了卧室门,走进去,拍了拍叠好的被子。
“爸爸。”井中月控制不住了,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爸爸!呜呜呜~”井中月大声哭泣着。
她把头埋在爸爸早上上班前叠好的被子上,哭泣声被闷在里面,又传进她的耳朵。
她突然觉得哭泣是一件没有意思的事情,抽着脸,走出了卧室。
但是,当她回到书房看到爸爸一直使用的那个手柄时,再次哭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啊。”她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一定得是爸爸。”她拿起那个手柄抱在怀里。
她把声音憋在嗓子里,只是发出“吭,吭”的声音。但是眼泪并不随着声音降低而减少,泪水很快打湿她的衣领,湿湿的贴在脖子上,十分冰冷。
“别离开我。”她嘴里这么说着,只想好好睡一觉。
她念叨着“别走”,睡了过去,只想着醒来的时候一切事情就会和梦一样消失,父亲会把自己抱回自己的卧室,一睁眼就会看到父亲和母亲笑着责怪自己:“这么大了还在地上睡,不怕生病啊?”
而她则是像往常一样回答道:“不怕,反正爸爸是医生,会治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