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君一怔,此时才注意到,窗前正沾着一位老者,正昂首向外而立。
“师父?”沈凌君惊讶望着师父。师父很少这样沉重的对他说话,莫非……出事了?心中这样一想,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起身去找慕容悻芷。只是他也知道,师父这样做,定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和他说,他按捺住静心的等着。
“还记得为师告诉过你的事么?”修道子依旧站在窗前望向外面,话语凝重。
“不知师父说的是哪件?”
“你是天煞孤星,还记得么?”
沈凌君微震,苦笑一下,“当然记得。”
“你出生那年,我正巧路过傲龙山庄。当时我便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煞气和怨气!为了想知道你的出生为何带着这么浓重的煞气,我当下便决定收你为徒。你天资聪颖,博古通今。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文武全才!只可惜,你命煞孤星。你一出生,便只会给你身边的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你娘亲的死,而你自己亦是半死不活的顽疾缠身。这么多年,你虽然一直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但是自从你身上的顽疾无缘无故的好了之后,我以为你的命数会有所改变。于是我又帮你算过一卦,谁成想,竟还是与之前一样!”
“师父,别说了,我懂了。”沈凌君沉痛的打断,漆黑墨眸布满忧伤和痛楚。
修道子叹息声更重的转过身来,望着自己这生收的唯一一位也是最引以为傲的徒弟,一双澄明的老眼中闪着无尽的惋惜。
当年,他以为这个生下来就“命犯煞星”的孩子长大后会祸害人间。所以就暗自收他为徒,期望自己能早点掩埋“祸根”。岂知一切都是他多虑了。他这个徒弟,禀性淡泊温和,从不与人计较。即使有盖世才华,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命数之后,便独自承受着这一切。顽疾缠身之痛,家人的不谅解,连自己的爹对他放任不管他都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一个人独居自己的院落,怡然自得,与世隔绝。
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一位徒弟,还是躲不过命定的劫数!他这个做师父的,惭愧呀!
……
沈凌君轻轻推开房门,屋内的高温立刻扑面而来。他眉头动也未动一下,静静的朝着里面走去。满眼满心的都是床榻上的娇俏女子。
望着她恬静睡着的样子,虽然还是未清醒,可是就这样看着她,他便已觉得足够。
忽然,慕容悻芷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小脸上微微闪着痛苦的神色。
沈凌君一惊,立刻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一手轻轻抚着她依旧苍白如雪的粉颊,低低的轻言:“芷儿,你怎么样?”
慕容悻芷只是皱了皱眉,一会之后,又恢复平静的陷入昏迷。
沈凌君的心弦立刻绷紧,惴惴不安的望着慕容悻芷苍白的容颜,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强烈。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轻缓的脚步声慢慢在靠近。
“君哥哥,我有话和你说。”楼翠屏望着他的背影,眼中依旧有着哀痛和另一股哀伤。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沈凌君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是关于那位柳姑娘的。”
“她怎么了?”沈凌君蓦然回头。
“她受的是重伤,心肺皆被内力震碎,已是回天乏术。之前她醒过来一次,知晓自己无力回天,便要我全力抢救她的孩子。就在刚刚,我刚帮她接生完孩子,她便去了。”楼翠屏淡淡的指出。作为医者,生死存亡,她早就看淡了许多,可是那位女子,却还是让她内心震惊不已。
“什么?”沈凌君惊讶的张口。心中却也明了,之前自己的那一掌,用的是十成的内力,虽然最后望见是柳如烟时,他已渐渐收回了五成。只是她一位不懂武功之人,就算只有五成的内力,也很难承受。
他转首看向床上的人儿,心底的担心和恐惧钻入四肢百骸,瞬间蔓延开来。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明姝。
……
整整两天,慕容悻芷一直躺在高温的房内,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众人皆焦虑的手足无措,就连楼翠屏也束手无策。
沈凌君见到了柳如烟留下的孩子,是个可爱漂亮的男孩。那眉眼间,像极了二哥。他这时方才想起另外一件事。
幸好他的师父修道子担心他有事,还一直留在京城未走。黄昏时分,沈凌君来到修道子房内找他。
“师父,我二哥怎么样了?”沈凌君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