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平茫然地看抬起头看着岳程。
“这个,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小辉是掉在窨井里死的,而且已经那么多年了……”钟平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和疑惑,他抖抖索索地把那张复印件拿到眼前又看了一遍,随后还给了岳程,“我不知道有什么好讲的,小辉出事的那天,我在上班。他是下午4点多掉下去的,6点多才找到,抬出来的时候,已经翻白眼了,死了。”
“当时你们就是住在这里?”陆劲问道。
“不是,我原来住在隔壁那幢楼,跟我现在的爱人结婚后,才住过来的,这是她娘家的房子。我原来住的是48号。”
岳程想起陆劲的情报员提供的信息,钟平的儿子死后,他离婚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离婚女人,那女人好像就是他的邻居。
“那你原来的房子应该跟这是一个式样的吧?”
“一样,一样,都是七十年代造的老房子。”钟平点头道。
“那么,信箱都是在底楼的公共区域吗?”
“是啊,信箱都在一楼的楼道里,去年总算换过了。你没看见以前的,破破烂烂的。”
“以前你家的信箱上锁吗?”
钟平摇摇头。
“你去看了就知道,大部分人都不上锁,又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一带住的都是穷人。我没上过锁。”
岳程想,如此说来,一号歹徒写上钟平家的地址后,要从他家信箱里拿到寄给自己的信易如反掌。他回头看了一眼陆劲,发现后者正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出神。咦,这个混蛋在看什么?岳程正想凑过去看个究竟,却发现坐在对面的钟平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于是他连忙把把自己从走神中拉了回来,他问钟平:
“你儿子出事的时候,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前妻,她在干什么?”
“嗨!别提了!这臭女人!提起她我就生气!小孩就是死在她手里的!”钟平的嗓门忽然提高了,一开始疑惑不安的口气,现在变成了愤怒的控诉,“妈的!她那天带小孩去买东西,回来的路上碰到个熟人,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聊起来,聊得那个高兴啊!什么都忘记了,我后来才知道,她们是在谈股票,这女人一谈股票就什么都忘了!她还跟我说,她叫儿子站在旁边不要走开的,妈的,他才三岁!又是男孩!平时就皮得不得了,他怎么会乖乖听话等在旁边?她还跟我说,她手上拿了很多东西,没办法拉着他,你说她是不是吃屎长大的?她就不会把东西先在地上放一放,到底是拿东西重要,还是拉儿子重要?嘿!所以小孩就是死在她手里的!等她聊完天,小孩早不见了,这时候想到哭了,有个屁用 !到处问,问这个问那个,大家都在忙,他又是个小不点,谁能注意到?后来也不知道问了多少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孩子走的方向,叫啊,问啊,喊啊,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那个窨井,打了手电照下去,就看见小孩的头了!惨哪!”
钟平重重地叹了口气。
钟平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个窨井所在的位置等会儿能带我们去看一下吗?”岳程问道。
“行啊。离这里不远。”钟平挠了挠头发,“那地方很偏,也不知道小孩是怎么走到那儿去的,问了很多人都说没看见他,后来还是一个过路人说见过他,他说刚刚看见小孩一个人走过,身边没大人,他给我老婆指了方向,后来就找到了那个窨井。”
“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岳程道。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我估计那个臭女人肯定也不记得了,他们就说了一两句话那个男人好像在赶时间,急匆匆的。”
“你现在跟你前妻还有联系吗?”
“没联系,我听别人说,她又结婚了,后来又生了儿子!现在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了。”钟平愤愤不平地说。
陆劲站起身,走到窗前,又转过身来。
“你儿子怕生吗?”他忽然问道。
“不怕,不怕,他跟谁都是自来熟。”钟平感慨地说。
“这么说,如果有个陌生人抱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
“我说了,他是自来熟,跟谁都能马上变成好朋友。”
“你儿子喜欢吃糖吗?”
“喜欢,最喜欢吃棒棒糖。”
“如果……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那天,有个他认识的人趁你前妻在聊天的时候,拿着根棒棒糖向他招招手,他会不会跟着走?”陆劲问道。
钟平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应,应该会的……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把他骗走了?不是他自己跑丢的?”他的声音在发抖。
“有可能。”岳程点点头,接过了话茬,“你前妻当时在跟谁说话?你还记得吗?”
“我不知道!这个臭女人不敢跟我说,怕我去找人家的麻烦。”
看来还是得去找钟平的前妻问个明白。
“三岁男孩应该会说话了吧?”岳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