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菂打岔:“你今天又没有相亲,有什么场子可砸?不过,你说对了,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
“我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快说,有那个快放!”
范菂打开筱笋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点开自己的空间给筱笋看:“看见了吗?下面的留言。呵呵。我现在只想唱一首歌:今天天气好晴朗,花儿处处香,蜜蜂也忙,蝴蝶也忙~~”
筱笋勃然大怒,勒令她闭嘴:“妈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唱这首歌?太难听了!”范菂改为小声哼哼,筱笋扫了一眼每篇日志下的留言,啧啧称奇:“旧情复炽了吧?秦骁可没少勾搭你啊。”
“距离产生美啊。现在我在秦骁的心里那就是他心口上的朱砂痣啊。刘婷算什么,衣服上的一粒饭黏子而已。秦骁不回头来找我才怪。”范菂得意洋洋地说。
筱笋点头:“你当初就是太性急了,又不讲究策略,发现有他有一点点迹象就大吵大闹,活活把秦骁推到那个饭黏子身边。要是当初有一点点耐性,能忍得住这口气,饭黏子也未必得手。”
范菂黯然了一下才说:“你不知道她当初逼我逼得有多狠,背着秦骁上门来叫骂,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当着秦骁的面却又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劝秦骁不要惹怒我,她甘愿不记名分地跟他在一起,把秦骁感动得不得了,心里自然偏向那个贱人,对我就是一脸的不耐烦,说不上两句话就摔门而去。你说,我能忍得下这口气么?”
两人欣赏了一阵秦骁的留言,筱笋给她出主意:“亲爱的,这还不够,秦骁还没彻底过来,饭黏子也还没被彻底摧毁。趁着这几天他们冷战,你给饭黏子来个釜底抽薪,让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快,你现在就写篇博客,婉转点透露自己生病了,把QQ的个性签名改了,看看秦骁是什么反应。”
范菂不同意:“我不要!装病!胜之不武!”
筱笋恨铁不成钢地说:“谁要你真的病了?你只是写得隐晦点,透露自己为情所困,现在身体抱恙,男人都喜欢怜香惜弱,你那么强大,让人家怎么怜惜你?当初你发着高烧,病得一塌糊涂还去实验室,结果那个贱人伤风了咳嗽几声就把你男朋友给召唤走了,你不生气啊?”
想起往事,范菂咬牙切齿:“好!你不仁,我也不义!”
临到要写,筱笋又改变了主意:“等等,别装病了,太老套了,有辱我们的智商,这样吧,你就写马上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了。”
范菂点头:“这个靠谱,正好导师准备派我去美国交流两个月。你就给我写篇无病呻吟的玩意儿放在我的空间里。”
筱笋慨然答应:“这简单,从安妮宝贝的书里随便摘吧点就行了,反正她书里全是这种装13的文字。靠,我就不明白,为啥在她那里,女的就一定要有‘海藻般的头发’,男的就一定得棉布衬衣?而且最可气的是,她还不让人家穿袜子。”
范菂一口咖啡差点喷薄而出:“不穿袜子脚上还不得长鸡眼啊?”
“粗俗!俗不可耐!你一博士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筱笋大笑,指点范菂如何装13:“一说天空就蓝得像一种疾病,一说香烟就袅袅升起,一说花就是鸢尾和雏菊,一说到往事就开始忧郁难过,一难过就说心里潜伏着一个深渊。这就是典型的装13。”
范菂摇着头不肯写,说这根本不是写作,是在玩弄文字,自己干不来这事。明明一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非要整十句话,而且还说不清楚。
筱笋运指如飞,很快一篇带着鲜明装13色彩的文艺腔文章新鲜出炉,她快速地登上范菂的空间,把文章放上去。
范菂做了第一读者,看完,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吐了。
“阳光熙攘。倦怠。爱情,要么让人成熟,要么让人堕落。不管走过多少地方,看过多少人,也还是要记得你的样子。去了星巴克。点了最简单的咖啡与蛋糕。最简单。然而,却也最完满。又听见派翠西亚·凯丝的《If You Go away》。迫不得已。又想起你。就这样吧,到陌生的地方,把你忘掉。彻底。”
范菂目瞪口呆,指着电脑说:“这还是人说的话吗?不就是咱俩上这儿喝了杯咖啡,吃了个蛋糕吗?至于这么矫情吗?”
“矫情不矫情的你先别管,看看效果再说。好了,陪你浪费一下午时间,我该上课去了,晚上还得给几十个本科生上选修课。真烦人。”筱笋唠叨着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范菂没有起来,想在这里再坐一会儿。筱笋一边收拾一边说:“哎,我说,你跟那香蕉怎么样了?有没有戏?”
“同种不同文,鸡同鸭讲,哪有共同语言哪?”范菂叹气。
筱笋回过头来认真地说:“喂,你不会假戏真做,和秦骁又和好了吧?我警告你,玩玩刘婷这个小三可以,别把自己真搭进去。秦骁有过一次出轨,将来保不齐他还会有事。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鸡同鸭讲也好过红杏出墙。”
范菂否认:“我又不是脑袋坏掉了,怎么会再和他复合?我就是要气死这个小三,她当初怎么逼我,我现在就要怎么还给她。我要她对我当初受的苦感同身受!”
筱笋笑笑,告别走了。范菂独自坐了一会儿,低头收拾东西正准备离开,面前的椅子上忽然坐下一个人。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刘婷。
她看起来似乎来者不善,原本皮肤白皙的脸现在已经是又瘦又黄,两颊都有点陷下去了,一张锥子脸越发显出刻薄的面相来。头发也完全没有光泽,嘴唇还有点干燥起皮,看得出来临出门前还精心地修饰过,要不然会更加不堪。两相对比,范菂就知道自己占了上风。范菂现在健康有光泽的脸和饱满有弹性的肌肤深深刺激到了刘婷,让她失神地盯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了。
趁着她发呆的这会儿功夫,范菂已经一个短信发给了秦骁:“我在当代的星巴克。快来。”
发完短信,她立刻安心了。今天可不是与小三决斗的日子,在范菂的计划里,内容要比现在丰富得多,刘婷要是耗得起的话,她会一一展示给她看的。在这个小三满地走,贱男到处爬的年代,就算要决斗也得秦骁亲自在一旁看着才行,不然怎么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刘婷忿恨地看着范菂说:“你个傻X不是跳楼了吗?不好好死你的去,又冤魂不散地回来,死不要脸地纠缠别人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范菂一点都不生气,预料到刘婷会抓狂,现在果然抓狂了。她看着刘婷,心里计算秦骁赶过来的时间,从他学校到当代,打车至少要十多分钟。那在这十多分钟里先慢慢跟她耗着吧。
她招手叫服务员过来,又点了两杯卡布基诺,示意刘婷坐下,然后镇定地说:“我记得是你曾经求我放手,成全你和秦骁的。”
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自己的风度,即使是人生的最低谷。这是奶奶从小就教导她的,可惜她没有做到,现在她记起来了,并且为自己曾经的失态而汗颜。
她这种骨子里的傲慢和怜悯深深激怒了刘婷,也让刘婷有种压迫感。今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