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物今晚运到,你们先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再一起帮忙运送。这一千多头那么多,运送它们可真是个力气活,利润又那么低,唉,生意越来越难做了。”鹰钩鼻唉声叹气地吐苦水。但当他看到涂幻时,眼睛一亮,随即又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怎么连女人都带来了?不是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干活时不能带女人么?”
“她是跟着刘老板来的,开始时不知道,走到半路才发现。我还被她吓得半死呢!”老四兀自有些愤慨。
“谁吓你了?是你自己吓自己,当时那么多人在场,怎么别人没吓到,偏偏就吓到你呢?”涂幻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她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胆小的男人(貌似她也不是很大,才十六岁而已,男人见得也未必很多,只见过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而已)。
“好了,别吵了,还是留点精神今晚做事吧!”老二连忙出来打圆场道。
老四目露凶光,狠狠地瞪了涂幻几眼,但碍于老二的脸面,只得强忍住了。鹰钩鼻看着涂幻的脸却有些迷醉。
…………
“这里离最近的村子有多远?”在吃早餐的时候,刘邦突然问道。
“在东北角,离这大约有五公里。怎么?你想进村去?”老二一边咀嚼着萝卜干,一边问道。
刘邦点点头,道:“是啊,想去看看中国是什么样子。”
“噗……”鹰钩鼻将刚喝进的一口粥喷了出来,笑道,“咳……真有意思,看看中国是什么样子,中国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咳!”如果不是老四等人口口声地称他为刘老板,他又长得斯斯文文的,鹰钩鼻还真把他当白痴了。
老二却语重心长地劝他道:“其实跟越南差不多,只是洋楼多了一点。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看了,村子旁边的公路设有检查站,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误打误撞地跑到检查站去,人家要你拿证件,你又拿不出来,中国话又不懂说,到时可麻烦得很。”
听他这样一说,刘邦不得不打消了进村去的念头。唉,虽说是和平年代,但毕竟还是有国的差别,还是有像这种走私分子的存在,人家查得严也是可以理解的么?
饭后,刘邦忍不住在院子周围到处走走——这中国的山,确实跟越南的并没有很大的不同,一样的青翠,一样的雄伟,唯一不同的是,越南多数山上长的是原始森林,人工种植的并不多,而中国,除了湿地松便是快速桉,这两种树都是需要大量的人工种植上去的,原始森林基本上是绝迹了。
不过,尽管是人工种植林,树木却长得非常茂盛,当东方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山林的时候,鸟儿早已在林间鸣叫了,叽叽喳喳地歌唱着属于它们的早晨。唯一有些遗憾的是,似乎这些人工林中是没有什么兽类的,因为刘邦听不到在越南山区常听到的兽类的怒吼。
这是一个非常宁静的早晨,跟城市里的喧闹比起来,山区确实是养生旅游的好去处。沉身于其中,你会觉得这天地间只剩下你自己了,但你并不是孤独的,天和地会永远地陪着你,你已经跟自然融合在一起了,大自然中的灵气这时也特别的眷顾你,源源不断涌进你的身体里去,把你身体里的浊气挤出来。这时,你便会有一种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脱胎换骨的感觉了——怪不得古代中国的老神仙都是隐居在山里的,原来山里竟是有这般奇妙的好处啊!
却说刘邦吸收完大自然的“灵气”,大发了一番感慨之后,便准备返回院子。前面已经说过,这院子是处于群山环抱,绿树掩映之中的,是走私份子用来作为中转站的地方,非常的隐秘。院子一共有六间房子,除了一间作为厨房外,其余的都是走私份子临时休息和堆放货物用的,显得特别的零乱,地上满是烟头、果壳、塑料袋、货物的零碎遗留物等,那脏兮兮的床铺和被褥,还散发出阵阵难闻的霉味和臭味……真是有辱这么美丽的青山绿水啊——刘邦感慨万千。这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两个细细交谈的声音——刘邦本来不想偷听别人的隐私的,但那声音却不由分说地钻进他的耳中,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事就这么办了,待会儿你偷偷进村去,买一点那种‘三唑仑’,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他们的饭里,等药力发作后,我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嘿嘿。”
“这不太好吧?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可就惨了。再说回去后,若**大哥问起,我怎么回复他呀?”
“你那么胆小干嘛?我们现在做的这种事就见得光了?就不怕别人发现了?”那人顿了一下又道,“这里荒山野岭的,谁会来这里发现?若老大问起,你只推说天黑路滑,他们摔下山崖去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可这人命关天啊——跟走私的小打小闹不同,我们走私只是为了挣点钱,并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当初可是你提出要报复惊吓之仇的,我跟他们可没有什么仇怨……”
“要不我们只拿那小妞泄愤好了,然后把他们和猪仔一起抬回去行不?伤人性命之事,实在做得太过。”
“行,你不怕麻烦就去做好了。”
刘邦听到这里,虽不明白那“三唑仑”是什么药,他们用这药来干什么,但从他们的谈话和鬼鬼祟祟的行为看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得要小心提防了。他不敢在原地停留,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景与人心难协调】………
刘邦本想将自己听到的话告诉涂幻,好让她有个提防的,但想到她是个藏不话的人,再加上她年纪小,做事毛毛糙糙的,从来不想什么后果,若让她去打草惊蛇了,反而不美。还是自己暗暗留心好了。
片刻之后,老四果然不见了,一直到中午吃饭都没有回来,按鹰钩鼻的说法是到村里接应去了。众人很是无聊,不是睡觉就是聚在一起斗地主,顺便还赌点小钱,有时为了几张牌还争得脸红耳赤的。
刘邦是不屑于跟他们一起无聊打牌的,而且暗地里留上了心,便到周围到处去走,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以免有事的时候,也不至于像个无头苍蝇般乱撞。涂幻那是小姑娘的性情,睡饱喝足之后,便亦步亦趋地跟着刘邦满山乱跑,时不时地还摘几朵山花戴在自己和刘邦的头,或者又去捉几个小虫子,放在掌心玩弄一番后,又把它们放飞,并亲切地称它们为“小可怜”,甚至她还很大胆地挽起裤脚跳到小溪里去,跟那游来游去的鱼虾嬉戏……
刘邦几次欲言又止地想要告诉她实情,但看她玩得兴致那么高,话到嘴边,便又忍住了——她还处于不懂世事险恶,一片天真灿漫的年龄,谁忍心用那么污浊的事去伤害她那纯洁的心灵呢!
晚饭时分,老四终于回来了,他带回了许多的好菜,还有酒和饮料,同时也带回了货物今晚十二点钟到达的通知。
众人都很高兴,这么多的美味在眼前,“大事”也快要成功了,到时候大把大把的钞票在手里数着,就是想想都是很令人开心的事。大家于是七手八脚地到厨房去帮忙弄晚饭,刘邦自然也去,他是偷听了别人的谈话的,不到厨房去注意去预防,怎么行呢?
但令刘邦郁闷的是,老四并没有到厨房来,就连鹰钩鼻也仅是到厨房来转一圈,帮忙摘了几叶菜便走了。老二和一直都一声不吭的老五倒是很积极,厨房里的饭菜基本上都是他们弄好的,而且也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异常。难道老四早已经将药放在菜里面了?
这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这些菜又是洗又是炒的,就算有什么药,也早已经洗掉炒变质了,他不会笨到做这种事的,现在最可疑的就是那一袋熟菜——烧鹅以及他们买回来的饮料和酒。而犹以饮料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只有不喝酒的人才会喝饮料,刘邦和涂幻都只是喝饮料的。
想明白了这层后,刘邦便去大厅里察看那两瓶饮料,但刘邦却发现饮料的盖子并没有开过,上面也没有用针孔刺过的痕迹,几瓶中国的二锅头也是一样,上面没有丝毫的痕迹。
这就怪了,他们不把药放在酒和饮料里,难道放在烧鹅里?这样确实是很难察觉,但大家都是要吃烧鹅的,他们难道不怕把所有人——包括他们自己全都中招吗?又或是自己弄错了,他们根本指的就不是这些?一时间,种种的想法涌上刘邦的心头,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老二和老五很快就将饭菜端上来了,摆了满满一桌,确实很丰富。老四和鹰钩鼻也坐拢来了,其中鹰钩鼻显得特别积极,将二锅头开了,给每个人都倒了满满一杯。本来他是想给刘邦和涂幻两人都倒上饮料的,但刘邦多了个心眼,说自己不喝饮料,想喝点二锅头,而且他抢过酒瓶来,很客气地道:“不劳你费心,我知道自己的酒量,我能喝多少就倒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