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一个女孩一头扎进区元怀里,喘着粗气说:“有鬼啊!”
不苛刻的话,“艳若罂粟”也可算是个美人了。身高虽不足一米六,但身材错落有致丰俭得当,而她的脸、特别是那两个如花酒靥,则长得有点像许晴——区元曾经的意淫对象之一。更重要的是,她在床上很放得开,否则,区元也不会在跟她发生一夜情后,又破例建立起长期性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可现在,这个“战略合作伙伴”进门便一声“有鬼啊”,这着实吓了区元一跳。区元见她脸色发白,激烈的心跳隔着丰满的乳房震荡着他的胸脯,知道她不是为了消除尴尬而造作,不禁捧起她的脸,紧张地问:“怎么了?你男朋友追来了?”
“艳若罂粟”在区元的怀里将头摇得像拨浪鼓,断断续续地说:“刚才电梯到了24楼,门一打开,便看到你门前站着一个、一个很高的黑衣人!背对着电梯,一动也不动!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要下去迎接我,可他明显比你高一截。我吓得不敢走出电梯。正犹豫着是否走出来,他便转过身,朝电梯走来!我吓疯了,赶紧从电梯里出来,好彩,他不理我,径直进了电梯,关上门,电梯一溜下去了……”
“黑衣人?是不是穿着黑风衣?”区元心里一紧。
“好像是,我不敢看清楚。怎么,是从你这里刚出去的朋友?”
区元摇摇头,又问:“你看到他的脸吗?”
“没有,他的大帽子几乎把整个脸遮住了,黑咕隆冬的,我哪敢看!”
帽子?!区元下意识地把“艳若罂粟”抱紧,安慰她说:“没事的没事的,应该是同层的邻居,我们这楼艺术家多,也许他在表演行为艺术呢。”
“咱们这样……也算行为艺术吧?”“艳若罂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区元一愣,一弯腰,将她横抱起来,扔在床上,同时说:“没错,这是‘性’为艺术……”
两人躺在床上,“艳若罂粟”把头枕在区元的胸上,听着他的心跳。区元闭着眼睛,想酝酿感觉,可不知为什么,眼睛一闭上,脑里使全是周莫如的形象——当然,还有叶芳兵手里的刀,一会儿,又是那神秘的黑衣人!三个身影像走马灯一样在区元脑里不停地转,他不由自主感到一阵阵头晕。刚才,区元本想立刻打电话给楼下保安,问是不是那个高个子男人又进来找他了。可他想想,算了,别吓着“艳若罂粟”,明天再问不迟。
“你有心事。”“艳若罂粟”用近乎呢喃的声音说。
“没有……只是,工作太累了。”区元敷衍着。
“我本来不想来的,但我想……我想,最后一次,就当是,来做一次告别的爱吧……”
区元张开眼睛:“怎么?你要离开广州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该再继续了,他对我是那么好,那么信任,这样……对他不好。”
“嗯。”区元点点头,“祝你们新婚快乐。”
“艳若罂粟”的头在区元腋窝处拱了一下,幽幽地说:“没那么快结婚了。只是我觉得累了,得靠岸了。你也好好拍次拖吧……”
区元叹了口气:“30岁后,我会拍拖的。但我理解你,也为你高兴。你放心,我不会再……你什么时候结婚,我想去喝你们的喜酒。”
“艳若罂粟”摇摇头,什么也不再说。
怀里有个人抱着,感觉心会殷实一些。他想把分散在身体各处的欲望点滴积累起来,跟她好好做一次告别的爱。可是,欲望却越漂越远,最后竟分崩离析,欲振乏力。
“你知道什么是‘破月’吗?”沉默良久,区元突然问。
“什么?破月?‘坐月’就听过。你怎么问这个?”也许是困了的缘故,“艳若罂粟”有点口齿不清。
“没什么。只是,听说有一种女人是‘破月’,会给接近她的男人带来厄运。”
“是桃花煞吧?没听过什么‘破月’。怎么你也信这个了?夜路走多终见鬼,遇到‘破月’的女网友了?知道害怕了?”
区元摇摇头。眼睛瞪着天花板上的一幅“地图”——那是楼上渗下来的水渍,淡淡的,可他越看,越像一个穿着黑风衣的神秘人……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一个新闻从业人员吧?”“艳若罂粟”仰起头,看着区元说。
“嗯。”区元不置可否。
“放心。”“艳若罂粟”拍拍区元的胸,“我不是想知道你的真面目,只是想向你报个料,有没有兴趣,你自己看着办。”
“报料?报什么料?”
“现在真是哪里都不安全啊!我一个死党,上周失恋了,一个人跑到酒吧喝酒,只喝了两小瓶,便醉得不醒人事。第二天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赤裸着躺在一家低档旅社的床上,不仅已被人强奸,项链、手机、银包都被人拿走了。事后她回忆,喝酒时,有一个男人坐到她身边,跟她碰了一下杯,应该就是他干的。可她对那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报案了吗?”区元问。
“没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