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辆车。”李敬平身旁站着的几个人齐齐伸手指向了郝家正门直对面空地上停着的银灰色雷克萨斯,流线型的车身让这几个人再一次咽下了羡慕的口水,咕噜噜的。
李敬平也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到那辆晃眼的车子?
脸上微笑着扫视一圈,最终把注意力锁定在了同样面带微笑的郝云阳身上,于是,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抬腿朝郝云阳走去:“你就是郝家的娃儿吧?”
“李乡长,你好。”郝云阳含笑点头。伸出右手到了李敬平的面前和他微微一握,道:“我是郝云阳。
“小娃儿年纪轻轻,出息不小啊!”李敬平从头到脚打量了郝云阳一眼,露出了赞赏之色,说:“咱们养坝乡,也终于出了个出息娃儿了”。
郝云阳很含蓄的笑了笑,道:“您太过奖了
“我到是觉得没过奖,反而还有些不够啊李敬平似乎有意结善,脸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从容和善的微笑:“乡里也车子在镇上虽然也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但也不是没见过车子,所以反应算不上强烈,顶多是看两眼,猜测是哪家又财了,买了新车之类的暗自猜想。但是,当这么一辆车子驶入了以贫困著称的养坝乡地界后,顿时就引来了一阵惊叹声,人头攒动的乡民之中有几个机灵的已经扭头跑了,这事名得告诉乡长知道!
养坝乡有十九辆拖拉机,三辆面包车,有置办这些东西的都是乡里的富户,但小轿车这么个在乡间田头派不上用场的奢侈品,全乡也没有一辆。
倒不是说乡民们没有见过轿车,就算在乡里见不到,电视上、镇上也总是可以看到的嘛!
之所以引起了这么多人的关注,其实原因也挺简单的。
来乡里的轿车,那个饲料厂的老板有一辆,只不过那辆车大家都见过,也都熟悉,而除了这辆车之外,一路颠簸开进乡里来的,除了那些个当官的下来做所谓的考察走个过场,还能有别的什么可能?
不过,观望是观望,指指点点是指指点点,可没有谁敢站在路中央拦下车子看咋。明白,偶尔有几个小孩子跑出来,也会被各自的家长以极快的度抱回去,就像是防贼似地。
从石板桥进来,再到观里村,沿途得穿过养坝乡七个村子。
郝云阳的脸上挂着明显的苦笑,和王释羽那坦然淡定的神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这样,一路跟被人当猴子看着一样,郝云阳艰难的开着车朝着观里村的方向驶去,,
“乡长。乡长,不得了了!”石板桥进来沿着大道直走一百米左右向右拐,再走五百米,一栋新建的三层水泥楼就是养坝乡的乡政府所在了。
乡长这一级还算是基层干部,一般村民有事也能直接找上门去,见不着面还会破口大骂毫无顾忌。
所以,先前扭头跑开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直接就闯进了乡镇府办公楼,口中咋咋呼呼的嚷嚷着冲进了乡长的办公室,气喘吁吁的说道:“你”你赶紧去看看吧,有一辆小轿车进乡了,”
乡里的道路明显要比通往外界的黄土公路来的强,从石板桥过来一路到观里村村头也都是水泥路,虽说只能堪堪容纳两辆车子齐头并进,却也能看出来乡里这两年时间也确实做了不少实事。
一条新建的水泥路贯穿整个养坝乡,直通观里村。
坐在车上的郝云阳远远的就瞧见了观里村村头那颗据说已经有五百多个年头的老抚树,树叶已经掉光,仅留下了光秃秃的枝干。
而每到春天来临,转入夏天之前的时候。这颗古抚也会焕生机,郁郁葱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云团一般的树冠会为观里村村民们提供一介,阴凉避暑的好去处。
郝云阳记得,他在这棵古枫下撒过不少尿,美其名曰施肥”
车子缓缓停在了古抚树下,郝云阳轻轻的推开了车丹从车内走了出去,就站在打开的车门一旁,眼眶已经完全湿润了,充盈的泪水压抑不住的滴落下来,千言万语仅汇聚成了两个字,微颤着嘴唇:“爸!妈!”
顺着郝云阳直视的方向望去,那棵已经光秃秃的古枫树下,石桌子一旁,两个穿着俭朴的中年夫妻正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透露着微笑,和郝云阳对视着,一丝丝惹人心暖的气息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母亲李继梅的脸颊上无声滑落了两行清泪:“么儿。”
“我回来了,”
“嗯,回家吧。”
父母儿子之间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抱头齐哭,也没有太多惹人心伤的话语,父集郝东年轻轻拍了拍已经来到了跟前的郝云阳的肩膀,微笑着,跟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父亲说不出太多文绉绉的话语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很质朴却异常温情的一句话:“家里前几天酿了一缸烧酒,回去跟爸喝两杯。”
“嗯!”郝云阳又哭又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车子不开回去吗?”母亲将目光转移到了那辆车上,眼神之中带着无尽的欣慰,么儿终于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