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是个没名没分的。
回了厢房,瑞宁便一反往常的安静,萍嫂见她晚饭时没用多少,便去小厨房又蒸了些桂花蜜香糕和桃花酥,送到炕桌上。
花落花残,花归何处,瑞宁执笔,柔荑轻抚起,在白宣纸上落下几笔黑墨,又有几滴雨点子大小的水滴落在宣纸上。
瑞宁愣了愣道:萍嫂,去关窗牗,落雨了。
窗外月明星稀,风意骤起,那有雨?
萍嫂哎呦一声,甩着帕子走出去,这就是个宝钗面黛玉心的主儿。
瑞宁吸吸鼻子,继续写字,她觉得自己这模样真像极了等情人归家的外室,她秋瑞宁要模样有模样,要才气有才气。
他沈桐韫何德何能配的上她。
瑞宁哼了声,用手绢子莫干眼泪花子,换了张纸写信,她又不是非沈桐韫不可了,她要写信给父亲,指门亲事让她嫁人得了,赔本儿当家的搁这里伺候沈桐韫,谁稀罕他了!
沈桐韫近来在商局里甚是繁忙,刚接手京城这边,闲杂之事繁琐,又加之父亲来信催生,更新增烦意。
他与秋瑞华本就是包办婚姻,实在没有感情,成婚当日,他原本打算熄了灯,闭着眼,浑噩的将洞房花烛办了,那知道在入洞房前小解,遇到了瑞宁。
那十三四岁的丫头似乎认识他,在茅厕旁边逮住他就一阵乱骂,真真是个好大胆的姑娘。
当时瑞宁哭红了一张梨花小脸,柔荑拉扯着他红艳的喜服,气冲冲问:为什么是她!你怎能娶她!
沈桐韫才听得一头雾水,风度又有耐心的问:小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我分明素未蒙面。
若是见过,沈桐韫定然记得,毕竟这小姑娘生得极其标致,一喜一嗔都满是风月多情。
瑞宁更气了,见过的,元宵节,拱桥边。
小姑娘气得打嗝儿,沈桐韫眼尾上扬,轻拍她背脊,温声道:不急,你慢慢说。
他这样,瑞宁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十三岁的豆蔻心事比那窗户纸还透薄。
小姑娘羞赧垂着眸,紧揪住身侧的绯红色旗袍,小声道:你蹲下来些,我告诉你。
沈桐韫挑眉,不以为意的蹲下,侧头去看泪痕小脸。
瑞宁倏地脸红成了猴屁股,沈桐韫正觉得好笑时,薄唇上蓦地落下两瓣柔软,满是少女青涩芬芬。
这样,你就是我的了,小姑娘弯起眉眼,笑时万籁俱寂,羞怯且带着恶劣,却又不忍心去恼怒。
沈桐韫因为一个吻硬了,他见色起意。
那晚洞房,有人悸动,有人心裂。
秋瑞秋没受过那样奇耻大辱,她清隽倜傥的丈夫,竟然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