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无不是头一回见识关天养名闻天下的强化手法,一个个的皆把眼睛瞪得老大,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关天养这一回所用的手法并不出奇,直接将为关卿云加固隐剑的法子搬了过来,然后再做了一个‘移花接木’的暗阵在里衬上。他的灵气控制手法独步天下,且现在又已经臻至了微字境,所能调用的原力百倍于以往,原本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精钢甲骨,经过几番折腾后,竟成了一件凡品六阶的法宝。
许晋言和重极门下是越看越惊异,又从中颖悟了全新的道理,个个皆是振奋莫名。见关天养停下了手来,许晋言已是满脸通过,两步抢上去,拿起甲胄仔细地翻看着,啧啧地道:“真不敢想像,还能将祭炼法阵的。关兄弟,你可是真教我等开了眼界……”
关天养笑道:“这算不得什么。前辈与重极门所行为大道,我走的不过是些奇巧小径,自然别出心裁一些。其实这法子简单得很,前辈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了,就是这几位大哥也能做得到!”许晋言扭头看着几名弟子,“刚才关兄弟的手法你们可都看清了?”
几个兴奋浑身发抖,俱高声应道:“看清了……”
许晋言也恢复了镇定,淡淡地点头道:“那便好。”又坐了回去。
梁师曾也是深以为异,笑道:“既都记下了,何不现在演练一番?来呀,再寻三件五件甲胄来!”
五名重极门弟子皆是一副跃跃欲试之色,许晋言略一思忖,就道:“好,你们就趁热演练一番吧。若有什么不清楚,也好就近请教关兄弟!”五人都应了声是,跃到了堂中来。
甲胄很快就送来了,符箓和材料也都是现成的。一个个的依着关天养强化的步骤做了起来。
奈何看着关天养轻松,自己做起来也实在不容易得很。关天养只花了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完成了,可这五名重极门弟子最少的也花了两个时辰,强化出来的也只是一般的法器。最后一名弟子生生耗了三个半时辰才强化完成,好在是都成功了,无一失败。
在众人嗡嗡的议论声中,关天养拿起最后完的的甲胄,拔出相思,高声道:“我这柄剑乃是灵品五阶的,就锋锐而言,不亚于魔物的爪子。大家请看!”照着甲胄的胸、肩、肋、背、腹等处一气戳了下去,每一剑也只能甲骨上留下一个划痕而已,并未能洞穿。
众人皆啧啧称奇,说这甲胄的坚韧如斯,怕是能挡得住魔物的攻击了。
关天养就说:“能不能挡住,那要试过才知道。这一件我自己穿了,另外五件只叫五名普通士兵穿了,城外多的是魔物,咱们去溜上一圈,能不能顶得住就大家也一目了然!”众人都是好事之辈,无不轰然叫好。
找来了五名敢死的士兵们,众人挟着他们出了城,当即就遭遇了一群魔化了的狼。狼爪的尖利众人深知的,更何况是魔化了的狼?一般的防御法宝那是根本挡不住的。结果一团撕扯下来,五名士兵是吓得不轻,却毫发无伤。众人一气将魔狼杀掉之后,这又才带着他们回了城。
就这样,防的问题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接着要解决的就是攻了。
关天养说,魔物的致命之处在脑门,里面藏着魔魂珠,只要打碎了它的脑袋,危及到了魔魂珠,魔气就会逃逸。没了魔气的控制,魔物就是一具尸体,任由宰割。
循着这条路子讨论到天亮也没计较出个有用的法子。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实在找不到一个能让普通人在短期内就能掌握,又能杀掉魔物的法子。大家都说:“……我们的能杀得死,都是积数百年的修为之力。想那魔物的皮甲有多坚韧?一般的法宝连毫毛都伤不得,难不成给他们每人配上一件灵品的么?那也不可能,灵品法宝给了他们也没法子用……”
【三百八十二、对策(下)】
关天养很少发言。这个问题他也是有法子解决的,但成本太高了些,不论是对于朝廷还是各门派来说,都承担不起。再者,甲胄的问题他已经解决了,若再把这事也包揽下来,人家又会怎么看他?显摆充能还是得有个度,不然会遭忌的。
见天色已经大亮,梁师曾就宣布暂时讨论到这里,大家都可以回去想想办法,若是谁能拿出个有效的方案来,重赏。同时他也补充说,关天养的法子为除魔建立了奇功,理当重赏,至于赏什么,还得经过一番讨论才能决定。
关天养也没有推辞,就笑着说饿了好几天的肚子,实在有些慌得很,要去寻点吃的。
梁师曾哈哈笑道:“关兄弟果与我等不同呀。吃喝乃人生一大乐事,只可惜我等修行的功法不允许暴饮暴食,不然真想与关兄弟一道,大快朵颐一番!”
关天养无奈地笑道:“梁前辈取笑了。诸位可都是修仙的,自然食不得烟火之物,以免毁了道基。晚辈一介凡夫俗子,身体是铁,饭是钢呀,三天不吃,那就得硬梆梆啰……”
众人听了他这番话,都哈哈直笑,气氛很是活跃开来。
有人笑着说:“眼下洛阳就是一座空城,关老板要寻吃的,怕是只有跟那些当兵的寻去。味道嘛,那就不好说啰!”
关天养倒是一脸的不在乎,拱手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长揖一拜,匆匆地出了总督府。
洛阳的百姓绝大多数都迁走了,商铺全都关停,留下来的也不过万余户人家,都是没亲没友,没钱没势,无处可逃的,星星散散地分布在城内各处,靠着替守城的府军干些杂活来换取赖以生存的食粮——与其说是艰难地活着,还不如说是苟延残喘,等死罢了。关天养走了一圈,也见着了几户人家,无不是老的老,小的小,一个个的面黄肌瘦,浑似生下来就没吃过一顿饱饭,关天养又岂好向他们讨吃的?
兜了一圈,就到了一处军营前,关天养便想到:“当兵的都有吃的,我何不寻他们凑合点?”便往里走。他没着道袍,浑身丝毫不带仙气,看着又黑黑瘦瘦的,怎么看怎么像城里的普通百姓,当场就被挡驾了。值岗的卫兵喝道:“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将长枪一横,就逼他后退。
关天养心知乱闯军营是没有道理的,灵机一动,就笑道:“那个,我是奉玄武宫梁仙长之命来见你们大人的!”
卫兵吃了一惊,凛凛地打量了他一眼,见他精充气足,双眼神光莹莹,并不像城内饱受饥饿折磨的百姓,便知不是在撒谎,再说,就算是讨要吃的,也没得找要见将军的道理。忙将长枪收了起来,躬身陪笑道:“恕小的眼拙,不识得仙范。您稍等,我这就去通禀!”对同伴交待了两句,溜烟地跑了。
关天养不由得暗叹:“我也是的,去城外不拘哪一处打点野味烤着吃了便是,何必往军营里来搅和?”旋又想到还有好多事情须得与朝廷的官员计较,何不趁着这个机会说一说呢?
思忖之间,就见一文一武两名官员联襟迎了出来,远远地就长揖拜下,说是恭迎仙长驾临,又请教他的大名。
关天养一看那文官身着紫袍,胸前绣的是麒麟,便是是豫州行省总督了,就问:“你是总督?我还当你已经跑到别处去了呢。叫名字?”口气大得吓人。好在总督和那将军已经认定他是仙长,也就不觉得他的语气有什么问题。
“回仙长,下官正是豫州行省总督,贱姓范,名文熙。下官奉圣命守牧豫州,有安民守土之责,焉敢弃城而逃?”总督范文熙虽然举止谦恭,但语气却是不卑不亢,颇有些气度节操。
关天养哦了一声,“看样子你还有些胆气。你是哪一年到任的?”
“下官是长治二年到任的。临危受命,圣上殷殷嘱咐,要下官无论如何也要守住洛阳,不容有失。唉,若不是仰仗众位仙长襄助,仅靠着府军守备,便是一百个洛阳城也丢了……”神情既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