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做的,还是他们都有份?”
“臣只查出那冯寿山有一个新交的朋友,名叫于行风的,一直跟他说有发大财的机会,出了事之后又消失不见了。”
“找,把这个人无论如何也要找出来,至于冯寿山……他们冯家,精一辈、呆一辈、傻一辈的,倒是会找女婿。”
“圣上……”
“远航啊,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肖老将军死的冤,朕的弓马骑射都是他教的,朕的父皇去得早,也只有他跟刘大人……”洪宣帝说着梗住了,“可是朕身不由己啊。”
洪宣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别说是活着的肖远航不能说什么,就是死了的肖老将军有灵,也一样不能说什么,“臣的父亲自幼教导臣,凡事要以大局为重,臣……”
“你放心,朕一定给他一个交待。”
吴宪在旁边低下头,心里面也是五味陈杂,芦花案的真相,无论如何也不能大白于天下,也可以说,天下不需要芦花案的真相,因为真相是最伤人的。
“吴宪啊,今个儿是正月十六,听说夫人带着女儿进宫了?你等会儿接她们一起回去吧。”
“是。”吴宪浑身一紧,很快领旨谢恩。
吴玫一个人有些无聊的走在坤宁宫的小花园里,这戏文里都说御花园如何如何,可无论是御花园还是坤宁宫的小花园,在她眼里都挺无聊的,尤其是冬天的坤宁宫小花园,连点野趣的枯枝野草都没留,干净的惹人厌。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应该在院子里服侍的太监和宫女,悄悄的撤走了大半,只剩下她跟坐在石凳上的男孩。
“喂,这石凳这么凉,你一个人坐着不冰得慌吗?”吴玫很快发现了那个男孩。
“呃?”男孩抬起头,看见了一张粉妆玉琢的脸,那女孩眼睛大大的,笑起来还带着一个酒涡。
“你不冰得慌吗?”吴玫说道,眼前的男孩穿着宝蓝绫缎袄,外穿着出一寸风毛的羽纱一口钟,看起来愣愣的,傻傻的,虎头虎脑的却有些可爱。
“不冰。”男孩摇了摇头,“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事?”
“我有一件很喜欢很喜欢的东西,别人要抢,我给不给。”
“当然不给。”吴玫很惊讶竟然有人想这种问题。
“为什么?”
“如果我有一件东西,那怕是我不喜欢的,别人好声好声的来求我,我想一想也许会给他,可是要来抢?打死也不给,更不用说喜欢的东西了。”
“可那样会打架,别人也会生气。”
“打架怎么了?谁怕谁?别人生气总比我自己生气强。”吴玫挥舞着拳头说道。
“可我的东西很多啊。”
“很多并不代表别人可以抢啊,抢是不同的事情,我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就是了,我不给你的,你不许抢,再说了,你父母给你的东西,都是精心为你准备的,你不打一架就让别人抢走了,岂不是让他们也生气伤心?”
“我懂了。”男孩点了点头。
“懂就好了,对了,以后你可不能让冯思宁欺负。”
“啥?”
“你不是太子吗?在皇后院子里的男孩只能是太子了,难不成你是小太监?”吴玫斜眼瞅他。
“不,我不是太监。”
“那你就是太子了,冯思宁那个人最是小气霸道了,她以后做你的太子妃一定会欺负你,可你是太子啊,你还是一国之君,你不能让人欺负。”
“我怕她怎么办?”
“越怕她越不能让她欺负啊,你真笨,你是男孩子啊,说不过她,打她总打得赢的,更不用说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是伦理纲常,她敢不顾伦常,你就该休了她。”
齐天赐一愣一愣的听着眼前的小女孩说着话,女孩子身有一股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活力跟自信。
吴宪远远的看着在凉亭里说话的两个孩子,一个傻愣愣的听着,一个比比划划的说着,汗慢慢的浸湿了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