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爵早已经开完会,在办公室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双手交叉,修长指背抵着下颌,目光落在手机上,一错不错地盯着。
几分钟之后,姜宇的电话震天响打了进来。
司寒爵沉了口气,接起电话。
姜宇语速如马达,“boss,小糖不见了!!!”
司寒爵嚯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姜宇急得声音里冒火,“您今天没带小糖去上班,他不应该在家吗??我带工人来装监控,怎么也找不到小糖,天台上的花园也找了,他根本就不在家里!”
姜宇喘了口气,“我喊了好几遍,小糖那么乖,不会开这种过分的玩笑的,boss,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司寒爵浑身绷紧,寒气从耳尖蔓延至全身,手机里连一点呼吸声都没有。
无预兆的乌云大块地堆积在天空中,光线突然昏暗下来,站在几十层楼高的落地窗前能清晰地听见狂风呼啸的巨响,司寒爵仿佛被一株长满了尖刺的藤蔓缠着,意识里鲜血淋漓。
他深吸一口气。
躁郁症又来了。
他最熟悉的那种感觉,胸闷,头痛,一团乌云堵在心口,释放出炸裂的电闪雷鸣。
男人五指攥紧,修减整齐干净的指甲在掌心里掐出带血的印痕。
姜宇一口气说完那些话之后,猛地话头一收,意识到自己办了错事。
司寒爵有躁郁症,特别是他最重要,最放在心里的东西,无论爱或者恨,这些东西被人碰触,凶恶的负面情绪都会猛烈地爆发出来。
姜宇心口一凉,坏了。
手机那端很长时间没有声音,长到司寒爵自己都觉得诧异。
那些压迫在心口让他无法呼吸的情绪始终沉闷地堆积着,却没有爆发出来。
他依然有些头痛,但意识是清醒的。
甚至更冷静,更沉稳。
躁郁症犯了,但没有发作出来。
常年积病,他的手已经伸到抽屉边,那里面有常备的药物,一切准备都做好了,那恶鬼一样的东西却没有发作出来。
司寒爵撑着桌面,慢慢坐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窗外的阴天,抬手缓缓按在胸口。
眼尾泛着红,眼底有获得解脱的,湿润的感动。
他得救了。
他的小糖果,救赎了他。
司寒爵薄唇抿紧,鼻腔闷闷地,冷静道,“小宇,别急。”
“先让工人退出去,锁好门,打电话联系物业查监控,你在家里继续找,我马上就回去。”
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一大段话,但是此时此刻姜宇没有注意这些,只是被司寒爵冷静条理的声音惊地咽了咽口水。
boss的躁郁症竟然没有发作。
姜宇揉了揉眼睛,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司寒爵的痛苦,司寒爵还是学长的时候,姜宇就总见他去看心理医生,年少的司寒爵老成拼命,年年拿着最高奖学金,却还是玩命一样地四处找机会实习工作,最难的时候,司寒爵不眠不休整整一周,忙完之后就头痛欲裂的被送进医院。
大家都很忙,又因为司寒爵实在太孤僻,只有吊儿郎当的姜宇跑去医院照顾了他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