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不同界天的法则来淬炼魔质,每多一种,便等若魔质要先承受这法则之力的反噬。
即使是魔质也禁受不起,何况是多种法则之力。
修炼上遇到瓶颈,孔璋索性暂停了修炼,另待契机。
师雨浓与潘秀儿两女也不在山上,便是想做点别的事也没办法。
他不免有些静极思动,这些年的修炼,算起来已很久没有见到姐姐了,也不知道孔幽如今变成什么模样了。
心血来潮,孔璋便悄然离开浮岛,这座浮岛于他来说不过是暂时栖身之所。
他驾起遁光离开蜀山,飞离云海,直奔云京而去。
云京城效外,春日媚人,绿盛黄荫,正是最适合游人赏游之时。
一匹白马疾驰而来,马上一个青年男子,国字脸,生得颇为俊朗,白袍玉带,头带锦冠,也不知是哪家儿郎。
白马向着一株大树飞驰而去,突地停下,男子下马,见树下无人,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唉,她还是走了。”青年男子自言自语,掩饰不住失意。
他垂头丧气的转身,正打算离开之时,忽然眼前一花,身前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郎,长了一张宜喜宜嗔的圆脸,眼睛大得有异常人,虽算不得如何俏丽,但是却煞是可爱。
这女郎现身,背负着双手,微嘟起嘴唇看着男子,眼中微微带着幽怨。
“你,你果然还是来了,没有走。”男子又惊又喜。
女郎却哼了一声,侧转身道:“刚才是谁在背地里说还是走了?”
男子连忙陪笑,上前一步涎着脸拉起女郎的手道:“姐姐饶恕我这张胡说八道,你不知道,今日如果我见不着你,不知道会有多失望。”
女郎被他牵起手,不由心中微软,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上次你不是惧怕你爹爹不肯来见我吗?”
男子小心翼翼的道:“我爹平生最恨道门,说什么方士误国,祸国殃民,连带凡是修炼道术的,他都视为洪水猛兽,最希望回到什么圣人之治。”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男子学着其父平时的腔调摇头晃脑起来,逗得女郎终于笑起来。
见到心中佳人笑起来,男子微微得意,这份哄女孩子的手段,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无师自通的,仿佛与生俱来,但肯定不是来自其父,或许只能说在他的母族中有这种天生大能。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男子一挺胸膛,再次表演道。
这一次女郎却没有笑,反而道:“这四句可是有些了不起了。”
“哦?”
女郎白了男子一眼道:“你爹这么讨厌修士,但是孔圣当年亦是玄门一支。不过儒道一脉后来却是越来越重视伦理道德,要以礼治天下,而舍弃了修炼。”
“这是为何?”男子奇道。
“因为孔圣之后的儒道认为修炼只能拯救一人,只能令自己得道,但是却弃天下人不顾。”女郎叹道。
“难怪我爹这么讨厌修士,家里只要一提到和道门、方士,甚至与这些沾边的,他就会立刻变了脸色,只有我娘在时,他会稍好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哦。”男子扮了个鬼脸。
第一百六十九节 人间(下)
女郎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打了一下他道:“儒道虽已末落,但只凭你刚才那四句话,便可遥想出当初儒道之中亦是有大能者。听我师傅说,儒道修炼与别支不同,如果能一朝悟道,凝聚浩然之气,便仍有得道之望,与心性有极大关系。”
“什么样的心性?”男子微微一扬眉毛,他的双眉乌黑浓密。
“我也不知道。”女郎摇头,“如果我知道,我说不定就能继承儒道衣钵了,我只听师傅说,现在儒道末落,便是因为再也找不出几个人有孔圣般胸怀之人,便是连像你刚才念那四句般的心性,也少有人能有,现在那些人,不过是些会说不会做的酸丁。啊,对不住了,我可不是说你爹。”
男子一笑,摆手道:“无妨,反正他现在也听不到,而且我爹也不算你口中的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