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罗,”腾格拉尔用轻松的口气说。“那末,您急于要这笔钱吗?”
“是的,因为我们明天要查点帐目了。”
“明天,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不过明天还早点吧?几点钟开始查点?”
“两点钟。”
“十二点钟送去。”腾格拉尔微笑着说。
波维里先生不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拿起那只公文夹。
“现在我想起来了,您可以有更好的办法。”腾格拉尔说。
“怎么说?”
“基督山先生的收据等于是钱,您拿它到罗斯希尔德或拉费德的银行里去,他们立刻可以给您兑现。”
“什么,在罗马付款的单据都能兑现。”
“当然罗,只收您付千分之五或千分之六的利息就得了。”
那位出纳主任吓得倒退一步。“不!”他说,“我情愿还是等到明天的。亏您想得出!”
“我以为,”腾格拉尔卤莽地说,“要填补呢?”
“啊!”那出纳主任说。
“假如真是那样的话,也就是他做点牺牲了。”
“感谢上帝,不!”波维里先生说。
“那么您愿意等到明天吗,我亲爱的出纳主任?”
“是的,但不会再失约了吗?”
“啊!您在开玩笑!明天十二点派人来,我先通知银行。”
“我亲自来取好了。”
“那敢情好,那样我就可以有幸跟您见一面了。”他们握了握手。
“顺便问问,”波维里先生说,“我到这儿来的路上遇见那可怜的维尔福小姐送葬,您不去送丧吗?”
“不,”那银行家说,“自从发生贝尼代托的事件以后,我似乎成了人家的笑柄,所以我不出头露面!”
“您弄错了。那件事情怎么能怪您呢?”
“听着:当一个人有了象我这样没受过玷污的名誉的时候,他总是有点敏感的。”
“每一个人都会同情您,阁下,尤其同情腾格拉尔小姐!”
“可怜的欧热妮!”腾格拉尔说,“您知道她要进修道院吗?”
“唉!这件事很不幸,但却是真的。发生事情以后的第二天,她就带着一个她所认识的修女离开了巴黎。她们已到意大利或西班牙去寻找一座教规非常正格的修道院去了。”
“噢!真可怕!”波维里先生带着这种表示同情的叹息声出去了。腾格拉尔便做了一个极富有表情的姿态,喊道,傻瓜!“只有看过弗列德里克扮演罗伯·马克[《罗伯·马克》是一八三四年前后在巴黎流行的一个喜剧。——译注]的人才能想象出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然后,一面把基督山的收据放进一只小皮夹里,一面又说,”好吧,十二点钟的时候来吧,那时我早就离开了。“他把房门上闩落锁,把他所有的抽屉,凑了大约莫五万法郎的钞票,烧了一些文件,其余的让它堆在那儿,然后开始写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腾格拉尔男爵夫人启。“
“我今天晚上亲自去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