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睡下了?身子如何了?”陆知杭站在门口,迟疑了会没有进去,而是先向侍女问起了话来,免得一会惊扰了对方。
那侍女听清了问题后就连连点头,躬身道:“回公子,盛姑娘身体已经无碍了,只需静养几日。”
这下,陆知杭才彻底放下心来,只要没伤到根本就好。
不过……他突然想起来,他们二人在被救起时都意识模糊,昏迷了过去,身上的衣物都被寒气浸润,婢女们见着了必然是要换一套的。
他身上长衫是许管家给换的,那云祈呢?
想到这里,陆知杭眼皮一跳,试探性道:“盛姑娘的衣物是何人所换?”
提起这事,婢女的脸色不由得奇怪了起来,迟疑了会才小声道:“原先我是想替他换的,只是盛小姐攥得紧,我一时没扯下来,再后来我就不记得了。”
“……”陆知杭听到婢女的回话,显然有些不解,皱着眉头正准备思索个缘由,紧闭着的大门内就传来了一道懒懒散散的清冽声调,犹如玉石相击,悦耳得很。
“知杭,进来。”云祈倚着架子床上的软枕,听到耳畔传来轻微的熟悉声音,蹙着的眉头骤然舒展开来。
陆知杭起先还以为云祈早就入睡了,毕竟这会天光已被夜色笼罩,正值寅时,乍一听闻那道寒玉般动人心弦的嗓音,嘴角不由弯了弯,溢出一抹喜色,顺着声音往里走去。
巧夺天工的精巧架子床上倚着一位只穿着单薄素净里衣的美人,柔顺乌黑的长发随意散在身前,遮住了半张如画的容颜,待到其人微微侧过头时才能一睹那无双的风华。
“怎地还未入睡?”陆知杭坐在床旁,陷入挣扎的内心在见到眼前的人时,千言万语只剩下了这句简单的问话。
劫后余生本该喜极而泣,然则,他却只想和云祈聊些闲话,看着他活生生的在这,能回话就是莫大的幸福了。
“刚好醒了。”云祈哑着嗓子,如是说。
陆知杭自然的将人揽入怀中,触及那温热紧致的肌理,方才多了丝真实感,犹如泼了浓墨的情丝散漫地垂在身前,纠缠交错在一起。
陆知杭颤着探过手来,轻轻碰了一下对方光洁白皙的额头,没见到有何异样,正想往手腕处把脉,就见云祈缩了回去,不由一怔。
“冻伤了,碰了疼。”云祈面不改色地扯谎,幽冷的眸光闪烁着几分晦涩。
陆知杭垂下眼眸,端详起了那双缩回去的皓白手腕,虽没有女子的婉约细腻,但放在男子身上却是正正好,可往日如玉般精雕细琢的手掌泛起了红色肿胀,虽说已经上过药了,仍是刺痛了陆知杭的眼。
“我替你换一种药吧,疗效更好。”陆知杭见对方的手上果真被冻伤了,这才放下心底的疑虑,撩起云祈散落在脸上的发丝,轻缓道。
“嗯。”云祈狭长的丹凤眼微眯,深深地凝望着那张书卷气的脸,不紧不慢道:“你身体可有何异样?”
“我皮糙肉厚,倒是无。”陆知杭直接无视了隐匿于长衫下轻度冻伤的部位,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如沐春风。
哪怕身上的冻伤还有些许疼痛,仍旧面不改色,恍若没事人一般。
“我替你检查一番?”云祈视线闪过一丝犹疑,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偏生又不懂得医术,只能摸索了几下上半身,试探性地伸出手,从肩膀往下滑去,触及一片滚烫紧实的皮肉,两人牵扯纠缠的青丝若即若离。
他的掌心不知不觉冒出了细密的热汗,耳尖微红。
空气不知何时变得炙热粘稠,两颗越来越急促的心怦怦直跳。
云祈喉结微动,也不知真是在检查身体还是想趁机多贪恋几下,紧紧贴着的手掌恋恋不舍的往下而去,所过之处惊起一地轻痒。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掠过平地,没见着有哪里冻伤了,就转而往下,云祈的心跳也随之加快,犹如闷雷般轰隆直响,险些跳出胸腔,让人喉头干渴。
他知继续下去的后果是什么,可心底涌现的渴望还是让他不顾一切的想去撩拨陆知杭,催发他心底的冲动,抵死缠绵。
那日在沧溟客栈,两个小倌的媚态在脑海中回荡,本该是厌恶反胃的肮脏事,可当缠绵之人成了陆知杭时,只觉得心神微动,简单的几下接触就能让他丧失理智,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喷洒出的气息滚烫得骇然。
只觉得两人的体温都不自然地升腾了,比之发热的人都不遑多让。
云祈眉梢上染上惑人的欲色,喉结自上而下滚当,只是那手还未继续往下撩拨,手掌就被陆知杭钳制住,顺势滑入缝隙中,十指相扣,再一抬眸就落入了一片暧昧晦暗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