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被踹得直揉屁股,赶紧改口:“春桃!宁姑娘!”
春桃当时就气得跳脚:“死木生,你叫谁呢!”
木生:“啊!”
到底应该叫什么啊!
宁惜画看着这一幕,许多往事汹涌而起。
依稀记得是她第一次随母亲来京城那次,母亲的表姐,她该叫表姨母的那位夫人过生辰。
母亲说原本这种表亲的生辰,她们没必要特地赶到京城一次,托人送些寿礼就行了。
但又觉得她到了适嫁年龄,女子都讲究高嫁,宁家祖辈也在京城住过,到她父亲那代虽然已经搬离了,但总归是希望子女还能有机会回京。
哪怕是嫁回去呢!
所以母亲带着她来到了京城,参加了那次寿宴。
寿宴办得很热闹,表姨母在京城有些面子,夫家又跟盛安伯爵府沾点亲。
所以那次寿宴来的人很多,盛安伯爵夫人带着世子肖天岭也到了。
她就是在那次寿宴上认识肖天岭的,也是在那次寿宴上认识慕江峰的。
那年她刚满十六岁,肖天岭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儿。
她随着母亲进了姨母家,因为是外来的,又是远亲,故而很难融入京中贵妇的圈子里。
母亲试了几回发现都不太行,人们起初都是笑脸相对的,但聊了几句就开始打听她。
听说她们是外省来的,家中又没有官职,很快就不愿意再同她们多说半句。
母亲无奈,只好带着她在园子里走动,以免站在那里显得尴尬。
那天有一群半大小子也在园子里跑着玩儿,大概五六个的样子,七八岁,十几岁的都有。
头天刚下过雨,园子里还有泥,没铺过青砖或石子的路面根本不能走人。
但半大的小子却专门要往不能走人的地方踩,还很用力的把泥巴踩起来,互相之间溅到身上,明明全身都脏兮兮的,但他们却觉得很有意思,并且乐此不疲。
她跟母亲走到这里时,就被那群孩子溅了一身的泥。
宁夫人很生气,但又不敢发作,因为这些孩子的家里皆是京中贵族,不敢得罪。
孩子们一看她们不吱声,踩泥巴踩得就更来劲儿了。
甚至有人专门到她们跟前来踩,就为了溅到她们身上。
跟着来的下人们也不阻拦,只笑着跟她们母女说:“劳烦二位一会儿去换身衣裳吧!少爷们玩儿得兴起,咱们想管也管不住。”
宁夫人能说什么?只好笑笑说没关系,都是孩子,小孩子调皮是天性。
但她却很生气,因为那些孩子分明就是故意的,而且他们也不小了,最大的十几岁,最小的也有七八岁模样。京中高门贵户家的教养就是这样吗?
她当时说了句什么,如今已经不记得了,大抵就是你们不要再故意闹,还要给她们道歉。
可是谁能听她的呢?她说完这句,那些人闹得更欢了。
母亲要拉着她走,她倔强的劲儿上来,说什么都不肯走,就要跟那些少年掰扯。
这时,肖天岭也走到了园子,看到这一幕就喝斥那些少年,让他们给她道歉。
或许肖天岭在那些少年中,地位是高的,他们都怕他。
他一说道歉,那些少年就乖乖地过来道歉,然后“呼啦”一下都跑了。
肖天岭就站到她面前,看着她一脸的惊讶,扯着身边跟着的小木生就说:“你快看,这个姐姐好漂亮,我从来没见到过这样好看的姑娘。”
木生那年也就六七岁吧!听肖天岭说好看,就也朝着她瞅了过来。
两人一个十岁,一个六岁,仰头看着十六岁的她,满脸都写着:她好漂亮。
那年春桃也在,当时的春桃也才十二岁,被她惯得也是没边。春桃觉得他们极不礼貌,于是叉着腰道:“你们干什么呢?哪有这样子看姑娘的?害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