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青空艳阳,脚下是实实在在的土地,可身前突然就空空荡荡的虚无一片!如果勉强形容的话,大概相当于人走到悬崖边上的感觉。其实并不确切。人立危崖,面前云海什么的总是有的,悬崖下面依然还是石堆、树木或湖泊之类。可这个地方,就是什么都没有。
这种感觉无疑极其诡异。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遇到“什么都没有”。此前在别的任何方向尽头处,情形也一模一样!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整天,做过了能够想到的各种尝试。向上飞行,向下土遁,或者干脆眼一闭往前跨出。没有丝毫用处。面前就好象有一面墙拦住了去路。
没错,其作用就是一面墙,而且是不知其厚、不知其高,坚固得变态的一面墙!
法器、法术种种,通通无效。击打在无形“墙壁”上感觉还奇怪无比,不是被反弹,也不是打中了棉花的感觉。一团灵气涌出,一裹一甩,完了。
莫天问的直觉判断,应该是某种禁制。他的阵道造诣平平,知道的手段倒还有一些,身上的工具也有不少。研究半天,不得其门而入。硬着头皮试图“以阵破阵”,就象一只壁虎爬在镜面上,完全是有力无处使,阵旗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插。
乱插一通,真还有点小发现。当然这发现更加令人绝望。阵旗没入之处旋即闪出一片黄色符文,稍微一闪即消失无踪,阵旗随之燃烧,一息间已经化为气体飘散!
似乎是某种土属性的隔绝类阵法。莫天问只能这么认定。
似是而非。无形无质,外表不见丝毫灵力波动,那些符文更是全然不识。
还不死心,莫天问返回自己苏醒时的水潭边,几天的功夫,里里外外检查了百八十遍,结论和第一次一样。
这回是彻底死心了。这洞天福地不知道诡异的存在了多久,居然是一处绝地!
“没有死在飞来峰,还能在这么一处仙境般的地方独自修炼到坐化为止,运气还算不错。”莫天问一脸苦笑,自嘲一番后回到临时洞府,尝试着起始修炼第十一层泰阳功。一个月后再次出洞,却是再也不曾修炼,悠哉游哉的游山玩水起来!
不是偷懒,是没法练。
破碎的金丹已经虚有其表,根本就无法照功诀吸纳灵气!反而因灵气郁积疼痛难忍。主动碎丹重练?会不会当场毙命不知道,身上也根本没有准备相应的丹药。就算侥幸不死,他所有筑基期使用的丹药早留给了叶如眉,这鬼地方灵草大把,却大多不识,还怎么练?
莫天问自然而然就形成了“混吃等死”的觉悟。此后一年的时间,他几乎踏遍了这方圆千余里。早晚依然简单吐纳,金刚功、轻身术照练不误。大约是此地灵气实在太好,丹田的金丹就那么不死不活吊着,并没有彻底碎掉。
此外时间大把。其中一小部分是研究。各种灵草看到了就研究一番,查阅书籍,慢慢观察,猜测大致的药效和用途。小有所得。前三个月勉强辩认出数十种,种类大不相同,凑不出他所知的三品以上任何丹方材料。他一度非常兴奋,没日没夜的继续研究,此后却丝毫收获都没有了。
失望之余,大量的时间就是到处闲逛,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烹饪美食方面倒是寻找到不少新品种。干脆苦中作乐,每天换着花样烹调,荤素搭配拼命“犒劳”自己。
看各种植物的生长形态,此时大概又到了暮春时节。这一日天气晴好,莫天问忽然想起当年在龙城湖边,曾经做过一道“炭烤兽脊”。一时兴起,随手猎了一只长仅两尺左右的小鹿,还在一处溪边采摘了几片野生“白玉草”叶,就在溪畔升起火来,熟练摆开各种家伙什儿,整治得不亦乐乎。
将鹿颈处的兽肉切成几乎透明的薄片,腌制小半个时辰,随即翻烤起来。不大会儿功夫,四周已经弥漫开一股异香,闻之让人颇有食指大动之感。
“青衫磊落,险峰独行,天涯何处,回首千年。”不知怎么,多年不唱的《天涯行》冲口而出。
一个俏立山坡、怀抱婴儿的少妇面容随即在神识中浮现,越来越清晰,很快填满脑海。莫天问想起妻子此时应已辞世,儿子即使能够筑基,自己身处绝地,也是终生无法一见。悲从中来,终于一屁股坐倒在地痛哭流涕。
号哭了几嗓子,耳边陡然传来声音:
“小娃娃,你为什么哭?这么好的肉都快烤糊了。”声音苍老,似乎近在耳边。
这里怎么会有人?莫天问惊得立时跳起,茫然四顾。没有!本能的抬手擦拭眼泪,再次放出神识,还是没有!
“小娃娃,你没长眼睛么?我老人家好好的就在这里,你乱放神识又有何用?”
莫天问猛一回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小男孩正坐在篝火旁他适才烤肉的地方,正眼珠骨碌碌乱转的打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