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果然被吓到了,吞吞吐吐道,“是,是……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不不不,这事肯定是真的……”
冯辰香快急死了,“到底什么事,你快说!”
青荷这才说出重点,“听说,听说南楚来人了……要迎公主回去……”
“什么?真的?”冯辰香激动得一时忘形站了起来,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不妥,重又坐了下去。
她虽竭力掩饰着自己的兴奋,但那闪闪发亮的眼睛,还有无意识抖动的双手,都显示出十足的渴望。
“你,你是在哪听说的?听谁说的?”
听她的声音里隐含着的不稳,青荷心中冷冷笑了笑,面上依旧谦卑而怯懦的说,“是,是听来取针线的吴校尉说的……我也没听全,就依稀听着几句话。”
“那你就把他是怎么说的,源源本本说出来!”
“嗯……前儿奴婢过来送东西,碰到他来取衣裳,我听管针线房的石大娘是管他叫吴校尉的。然后这吴校尉瞧见衣裳上有一处没补好,就说了针线房两句。石大娘就说,‘这么点小地方,也没人会留意。你们这些当兵的,成天地里摸爬滚打,指不定过两天就得送来重缝,何必这么讲究?’那吴校尉就有些生气。说平日这样也就罢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这不是南楚马上要来人么?给人瞧见多丢脸?石大娘就问,南楚又来的什么人?难道又是来要公主的?不早说了人丢了么?”
听到这里。冯辰香一双眼睛越发亮了。
只听青荷说,“可那吴校尉就什么也不肯说,只让石大娘别乱打听,也别乱猜,总之不是打仗的事,然后就匆匆走了。”
冯辰香就算面上还不显,但一颗心中。已是狂喜!
如果两国不打仗,那南楚为何还要派人来潞州?要去也应该派人去京城才对!
所以南楚来人的目的,一定是为了自己!是父皇惦记着她。终于找来了吗?
一定是这样!
冯辰香心头激荡,几乎快哭出来了。不是难过,而是欢喜。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终于可以回家了。等到回了家。她一定要让父皇发兵。把整个潞州夷为平地!
尤其是叶秋那个贱人,一定要把她当着李雍的面千刀万剐!
冯辰香想着,似乎已经可以看到叶秋被她抓在手里,而李雍跪在她的面前,苦苦哀求的场景。
不过该杀的,还有旁人。
眼神冷冷的往跪在地上的青荷身上一瞟,重新找回当主子感觉的冯辰香,此刻心中恨意十足。
这丫头既然看到她最卑微时的模样。就绝对活不成了。更何况还一看三年,没有伸出援手。这样的奴才活该被扒皮点天灯!
不过眼下,她还有用到这丫头的时候,所以不能这么快让她死。
所以冯辰香依旧做出一副宽宏大量的表情,“起来吧,这时候虽然天热,可是砖地上跪久了,膝盖还是会疼的。”
青荷看她这副做作模样,就已经猜到她心中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了。故作感恩戴德的模样起来,还一脸讨好的把布包里的东西往冯辰香面前送,“公主,您不生我的气了吧?那这些东西您就收下吧。”
冯辰香淡淡嗯了一声,“算你有心,搁下吧。”
青荷欢欢喜喜的搁下,还特意提到,“这里还有两瓶香油,这桂花油是抹头发的,这玫瑰露是抹身上的,回头公主试试,可好闻呢。”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更让冯辰香想起这三年来,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那刚洗干净的身上,似乎又隐隐作臭,想要杀了这丫头的心,就越发强烈了。
“你先回去,明天这个时候再想办法来一次。”冷冷的把青荷先打发走了,冯辰香觉得,她得梳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虽说她也觉得南楚来人,是为了要她回去。可她还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万一是南楚遇到什么事情,要求到李雍呢?
她虽身在军营,但并不是感受不到这三年来潞州的繁荣昌盛的。最简单来说,所有人的伙食都提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