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种兵刃如果入体,那么伤口一定会严重撕裂,鲜血将会狂喷而出。杜伏威推测,这种兵刃造就的那些伤创应该不容易治好,无论是否受伤在要害或者普通地方。
他从来也没有想过这种小小的兵刃会有一种比那种斩马刀上他更加惊震感觉。
那些巨大的斩马刀虽然很可怕,可是别人看得见,特别是一些武功稍高轻功卓越的人,挥动一把斩马刀不容易砍中,不容易杀伤,可是这种武器不同。
它很阴损,它很隐密,根本不起眼,可是一旦让它偷袭成功,那受创之人就完了。
疯狂的投矛让宇文叛军一分为二,在中间那个死亡的无人区,没有谁敢跑过去,胆敢冲过去的人,早已经穿钉在地面之上,早已经鲜血染地,早已经魂归西天。远处那边的人没敢冲过来,这边正在涌来的叛军也不敢回撤。
他们只有疯狂地突进,迫近敌人,阻止对手再次投矛,与敌人短兵相接。
他们有足够的多人,虽然在半路上让人格杀了数千人,可是分隔到这边来的前军足足过万,只要他们一旦迫近,就可以用人海战术淹没对手。
可是等待他们这一个美好愿望的是,巨大的斩马刀和阴险的三角军刺。
“大总管,请贵属下出动吧,我们一定鼎力配合的。”虚行之捋须微笑,向杜伏威谦逊地道。
“轰……”
又一声巨响,一团黑烟在人堆中腾起,如一条黑龙,疯狂地吞噬着人的生命,然后扭曲着身躯,带着飞溅的血肉,直扑天空。
徐子陵一看前面有宇文家的叛军汇合宇文化及,而且重振士气,向自己这边杀来,随手又送给他们一个让他们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礼物。宇文化及披头散发,一把扯着吓得魂飞魄散的宇文士及和宇文智及,疯狂地掠过宫墙,扯着他们两兄弟一路狂逃。
他败了。
他知道他败了,彻底失败了。
虽然弄不清对手是谁,虽然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可是他还败了。
他无法与那个银色魔面怪人相抗衡,那一个怪物简直就像传说中的雷神,一出手就是一个霹雳,一出手就让自己大量的士兵肢断躯碎,他挥舞着那把金色的怪刀,没有一刀不索命,没有一刀不见血。宇文家十八精骑亲卫,每一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可是连一招也不够,就让他莫名其妙地砍掉了脑袋,没有人例外。
他明明用刀去砍他们的脑袋,可是那些身手不错的亲卫却在脑袋掉落之前,身体先是一分为二,断为丙截,腰斩身亡。
他无法和这样的怪物相抗,他不甘心失败,可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次起事,失败了。
如果自己还能逃到外面,还能重振数万军队,那么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宇文化及一身是血是跃出宫墙,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宇文士及和宇文智及。宇文大军,他急切地寻找他的军队,急切地寻找护于护佑他们兄弟安全的军队,在那个魔面怪人杀尽卫士追来之前。
可是他看见了令他心胆俱裂的情境。
一个骑马的将军策马飞跃而出,他英姿飒飒,气势不凡,手中有一把亮银宝枪,座下有一匹雪白的狮子照月之驹,身上的银甲灿烂,背后的披风飞猎,只听他威风凛凛地大喝道:“卑鄙无耻的偷袭之徒,谁敢跟我梅此仁剩一分高下,谁敢与我蒙面超人单挑?”
所有叛军一见,马上大声喝彩:“蒙面超人,长得水灵!蒙面超人,最是多情!蒙面超人,强如天神。”
杜伏威一听,马上想过去一巴掌打死这一个渺小又口出狂言的小蚊子,省得它吵着了自己的耳朵。
再说,今晚看了很多让他杜伏威的精锐之军逊色不止的东西,他想争回这一口气,想一击干掉这一个号称在马背上敢说自己强如天神一般的井底之蛙。
等一巴打扁了它的蛤蟆嘴之后,看他还敢不敢口出狂言。
可是不等老杜行动,他边上不远一直坐在高头大马上不说话的小女孩忽然哼了一声:“白痴。”
老杜一听她开口,心里就猛叫不妙,正想劝阻,可是已经太迟,只听那个小女孩清脆如铃地道:“查杰中尉,投矛。”
“是。”查杰一听,大喜,行了一个军礼,同时朝着对面那个威风凛凛的白甲玉脸战神做了一个手势,站在他身边的投矛手们身形一动,顿时,十数支矛激射而出。于老杜傻了眼之中,将那个所谓的蒙面超人连人带马,穿钉在地上,马尸和人尸却不倒下,只听那个蒙面超人死剩一把口大叫道:“啊…我还来不及变身就完蛋了吗?我还没有泡上一个妞就在……”
一支森影深长的枪矛带着一道美妙的弧形,自那蒙面超人那张长得水灵的玉脸一侧飞刺而入,自另一边而出,那断裂的大舌头自撕裂的大嘴飞出,连同一股血箭,带着驳落的牙齿,激飞半空。
“妈的,死得你那么样衰!”查杰气不打一处,一看自己的部下飞射了那个蒙面超人十几矛,他还敢死剩一把口,还敢在哪里大放厥词,直气得他再一矛将那个蒙面超人自口中钉入,连那舌头也捣断了。牛奉义连忙抱着他,拦住正准备继续狂射的查杰大叫:“小杰,别生气,那只是一个大嘴蛤蟆,现在它死了,不要再浪费枪矛了!我好辛苦做的……”
“我想去单挑!”老杜黯然神伤地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