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明知是自己所为,但是她若是知道了宋玉华的悲苦处境,想必也不太抗拒自己为宋玉致救出姐姐的愿望,再说,人不救都救出来了,难道她还会想办法帮解晖和解文龙强要回去不成?多年,她会替自己掩饰这一件事吧。
码头,大雪飘飘,苦寒似铁。
在掩映的风灯下,江水黑压压一片,只闻江水轻轻松松拍打船身和岸堤的声音。由郑淑明派来此等候的乌江派帮众正在喝酒驱寒,一看徐子陵这个疤脸的弓大爷挟风雪而致,个个大喜,连忙请进。
灯火透外,隐隐于江,船内船外,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
乌江帮本来不大,但一直与水路交情极好,新近,还秘密地加入了风头正盛的大江联。所以,对于郑淑明的指令,自然是令出即行。他们虽然不知道徐子陵什么时候会来,但一直在此苦等,看到他们在此等冰天雪地下等候,而且一等就是几天,徐子陵不由也颇是感动。拍拍那个为首的林朗的肩膀,以示辛苦。
林郎虽然不知道弓辰春与郑淑明什么关系,但聋子也听说过这个弓辰春曾在散花楼大战过天君席应和尤鸟倦的联手,而且还与多情公子侯希白是好友。自然极是恭敬。
徐子陵自怀中掏出壶烈酒出来,塞到林郎的手中。
林郎喝了一口,觉得整个人差点没有着火,寒气尽去,不由连连向徐子陵道谢,只是喉咙早让烈酒所麻,说半天也说不出来。
除乌江帮的轻帆船外,江水上游处还泊有数十艘大小风帆。
此时四处都是乌灯黑火,偌大的码头,只有这一船还有人,
林郎一看徐子陵上船,又挥手喝令众人搬些货物上船来作为过路的掩饰,于是十几个汉子脱去衣物,露出赤膊,于这大寒天忙碌起来。
又有人自远处,引来一些假装是船客的帮众,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一些免费想到襄阳的船客,徐子陵看了半天,没有发现那个雷九指,也没有发现韩氏夫妇和他们的小孩。料想现在与原来的时间早了接近年,而且恐怕蝴蝶效应已有,早早看见他们恐怕不可能,还是托郑淑明派人找找他们更快些。
登船处活动频繁,但没有要找之人,徐子陵懒得再看,回身入舱。数十名大汉不住把早早放在棚帐下的货物,送往船上。
负责迎接客人上船的几名劲装大汉倒相当客气有礼,还帮客人把沉重的行李抬上船。
当然,他们之中,大半客人都是乌江帮的帮众自己人装的,徐子陵一眼就可看出。
也有几个商旅打扮的,他们听说乌江帮顺途到襄阳,为大江联送货,如果去襄阳的可以免费一程,也不息等两天。虽然时间有些久,但是对新上任成为襄阳城主的郑淑明也有一丝感激,只要是顺路到襄阳的,水道上,只要是大江联内地的帮派,商旅一律免费,倒是一个让人觉得欢喜的民政。
这一来,大家觉得郑淑明这个女子为襄阳城主,反倒比别的男子要强。
徐子陵自然想尽办法为郑淑明造势,这个方法也是襄阳新政之一,首先打响郑淑明的名气,否则她一个女子,想立威成为一个城主,不得人支持那肯定不行。
有些新政,再加上另外的惠民之政,就可以封住天下儒士的纷纭之口。
而且有商旅到襄阳,流通生意,那肯定也是一种收入。
风帆顺流东行,只一夜时间,驶经眉山、键为、泸川三郡。徐子陵美美地睡了一觉,虽然此船并非像东溟大船那么舒畅,但是徐子陵却睡得挺舒畅,主要是把宋玉华救出来,完成了宋玉致的心愿。一早起来,吃过船上乌江派为他准备的早膳,再到船头迎风卓立,欣赏沿江美景。
这段河道水深流急,怒潮澎湃,两边悬崖对峙。险峻峭拔,帆舟随着滔滔水流,宜有一泻千里之势。
徐子陵看得心旷神怡,深感不虚此行。
坐船游江,果然也别有一番风景,只是此时不便放那个百变的赤足精灵出来。不能与她同飞于江上,沿江而下,却有点美中不足。听江水喧哗,又想起石青璇,也许,她正在某处,静静地想着自己,身边,可能搁着那支玉箫。
若不是师妃喧在侧,邪王在暗中,那么与她相会,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
只是这个遗憾之美,需要自己日后去补足了。
再见石美人,又会是如何呢?
她还会叫自己呆子吗?
徐子陵正出神,忽然林朗大步而来,拱手道:“正午时分,我们会经过巴郡,由巴郡到巴东那段水路更是险要,如若顺风顺水,明天黄昏可抵郑郡,逗留一晚,那里寺庙众多,名胜不少,弓爷若有兴趣,可到城内走走。”
“不了。”徐子陵微微一笑,又拍拍林朗的肩膀,返舱而去。
因为密宗九大轮印的证悟还没有完全明悟。徐子陵需要更多的时间,虽然只有九种最具代表的手印,但变化起来,足有千千万万,每一种组合俱不相同,又代表着不同意思。徐子陵现在的感觉得,他认识这些手印的意思,甚至明白一个大概,但全部意思却无法领悟过来。
徐子陵一直在舱中呆着,沉浸于那些手印之变化之中去。
巴郡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
徐子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