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徐子陵反倒奇怪道:“天竺和更远的国家,他们的圣僧都是这样做的。”
“这样的圣僧,你会做吗?”道信一听,不奇怪别人为什么那样还可以叫做圣僧,却反问徐子陵。
“废话。”徐子陵一听即大力摇头道:“天天坐在座位上装神圣,又让人舔脚趾那么恶心,白痴和变态才会那样做!”
“你都不会做,老和尚岂会那么做?”道信笑嘻嘻地道:“道信还是做现在这种秃头和尚好了。”
“可惜,本来你是很有机会的。”徐子陵为之叹息道。
“老和尚不想做,但是也许智慧那个秃驴想做也不一定。”道信忽然大声道:“智慧老秃,你要不要学做高高在上坐着黄金椅子让人舔脚丫子的圣僧啊?”
“善哉!”极远处有一声细微但清晰入耳的佛号梵宣,来自于极远处那些颂经和尚群中,虽然杂在其中之内,却又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清澈,入耳入心。接着又听那人叹道:“如此罪过,岂是圣僧?比起刚进佛门未学佛理的小沙弥,也差天与地。”
“你跑那么远说话干什么?”道信一听大笑道:“莫非你要特地显示你的内功深厚?听力惊人?”
“老和尚见众僧颂经,不经意入内齐颂,不知原来时间早过,而且徐公子也来了。”那人的声音轻轻传来,如丝不绝。
“大师无时不刻精进修佛。忘情于世,小子佩服。”徐子陵给这个智慧大师加一顶高帽。
“如果老和尚真的能忘乎所有,一心向佛,岂会到此地来见徐公子,智慧真是惭愧。”谁不知这一个智慧大师不怎么喜欢高帽,让徐子陵打了一记空拳。
两人对话间,不知何时。
智慧大师巳经来了,正卓立淤后殿门前石阶上。
他一身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拨,额头高广平阔。须眉黑漆亮泽,脸形修长,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样脸相。
他双手合什,低喧佛号,向徐子陵致意。
“智慧惭愧。”智慧大师眉日低垂,又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大师不必自责,小子言出嘲讽,应向大师致歉!”徐子陵拱手回礼道。
“既然是事实,何须致歉!”智慧大师点点头。道:“老和尚与道信、帝心、嘉样三位本来不想多管凡尘世事,奈何肉身未脱,人心未尽,虽然不愿,但也得前来相见徐公子。”
“你们来,是想劝我什么?”徐子陵奇问。
“我们两个此来,不想劝徐公子任何事,只想跟徐公子谈谈心。”智慧大师合十道:“久闻徐公子佛理高深,又是不嗔圣僧和真言和尚的传功所托之人,心中也是希望一见,所以智慧放下修行来了。”
“智慧老秃驴,这小子是不是很古怪?”道信哈哈大笑,道:“我观过众多之人,还没有看过像这个小子一般古怪的。他明明就很年轻,可是口气却大得要死,动不动就冷嘲热讽教训人,偏偏还很有狗屎道理,让人发作不得。喂,小子,你满肚子的佛理和佛教经典故事是如何来的?”
“废话。”徐子陵跟道信说话根本就不会客气,怪笑道:“你知道佛理,知道佛教径典故事,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老和尚假假的都是一个圣僧,除了头发,就是胡子也比你多,错了,就是皱纹也比你多,又错了,应该是年岁也比你多不知多少。”道信奇怪道:“所以,凭什么天天看佛经颂佛经抄佛经的老和尚都不知道的,你却能知道?”
“年岁大就牛吗?乌龟活得最久,难道个个都精通佛理?”徐子陵大笑反问。
“这小子太坏,又玩弯子骂我们是老乌龟。”道信不但没有恼,反倒大乐,冲着智慧呵呵笑道:“智慧老秃,你是不是哼两句出来,跟这小子辩辩啊?干要不要学嘉样那个老秃,整天一声不哼,看来他迟早会让自已给闷死!”
“唔?”徐子陵一听奇问道:“最闷的不是了空大师吗?他应该不会说话才对!”
“了空那个秃驴老和尚已经不指望他开口了。”道信摇头大笑,随口洒然道:“现在只希望嘉样那个老秃驴不要像他一样也修什么闭口禅,屁话也不说,搞什么返老还童之类地无聊之举。喂,智慧老秃,你不是睡着了吧?你一有空就念佛经,你跟它有仇啊?”
“智慧正在想跟徐公子说些什么。”智慧大师微微笑道:“辩早辩迟都是辩,何必分迟早?你先说跟徐公子说,也无有不可。”
“照你这么说,我们可以回去了!”道信一听即不同意,道:“如果辩早辩迟都是辩,那这小子就会抓住这句话说,那就迟些再辩,迟到什么时候呢?迟到你智慧就要咽气地那一刻,那你还要辩不?就算你要辩,你能辩,那辩来还有什么意思?”
“我不会那么做。”徐子陵微笑而摇头道。
“咦?难道老和尚看错了?你不是这样的人?”道信很惊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