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的肚子有八个月大了,挺得十分吓人。流光不敢让她站着,早早地嘱咐了给她准备好垫上软垫的座椅,又叫了秋思进来随身侍候她。而慎儿见了璃芳非常高兴,思及此行他即要与娘亲分离,她索性就让璃芳把慎儿带回去玩一天。
用完粥,流光让大家都散了,等丹舒院只剩下她和宁熹两个,她就搂着宁熹依偎进他怀里,想到分别在即,胸中有着浓浓的不舍,更多的,却仍是忧心。宁熹让她搂了好一会儿,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不会太久的,过了年我就去江州找你,只是你一个人过年,难免有些冷清。”
“我等你回来了再过年。”流光执拗地说。
宁熹失笑,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那岂不是每一日我回府都是过年?我可没有在外留宿过。”
他这话虽是趣言。却也暗示了流光,他每日念着她在府里,都是下朝之后就往回赶,也是同她表示,这一回和平日上朝并无不同,只当他是上朝去了,下朝就会回府,不过日子稍长了一些罢了。
流光拽着他的衣襟仰望着他,神情肃穆:“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答应我。”
宁熹微笑着点头,将她箍紧了一些,流光埋首在他胸膛,冬日的寒冷让她无比眷念着这一个温暖的怀抱。
“王妃。”
曼箐从外面进来轻唤,流光恋恋不舍地离开宁熹的胸膛,问她:“何事?”
曼箐看了宁熹一眼,道:“肖姑娘回落燕阁之后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动了胎气,您看要不要过去瞧瞧她?”
“怎么会突然动了胎气?”流光问曼箐。
“肖姑娘说大约是取书的时候磕了一下肚子,大夫已经开了药走了。”
大夫既然已经开了药,也就是并无大碍。流光便说道:“再看吧,你唤两个丫头过去侍候着,她那儿就秋思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奴婢省得。”曼箐应下走了。
流光转身,看见宁熹皱着的眉头一瞬间松开,说道:“我让你给她支几个丫头去使,偏生你不管,我使去的人又怕她不放心,这下可好!还好孩子没事儿。”
“哪有那么避忌?你安排了不就得了。”宁熹笑着重新搂了她入怀,道:“我都还指望着你侍候呢,可没有那闲工夫去管别人。”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有小厮来见宁熹,流光得知是宁焱要见他,再是不舍也只得放他出了府。本想今日他不用上朝,两个人可以一块儿过一整天的,却半中央钻出个电灯泡来,流光就在心里埋怨了一会儿宁焱。
终是无事,去看看肖文也好。
拿定了主意,她带着曼箐拎了些补品就往落燕阁而去。快到花园的时候,有丫头追来说李执事有找,流光便将曼箐手中补品接过,点了下头示意她自去,一个人去了落燕阁。
落燕阁人少,院子内分外清净,新指派过来的丫头不知道是还没过来还是偷懒不在,就连秋思也不见踪影。流光心道这院里的丫头太不懂事了些,直接走进了肖文的卧房。
一个男人的身影从卧于床的肖文面前闪过,随即不见了踪影。
流光脚步猛然一顿。
“啊……”肖文的面上顿显张皇,一张脸唰一下白了。支吾道:“是王妃来了。”说着,就挣扎着要起来。
流光忙叫她:“你快躺着!”,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下礼盒,转身一面伸手虚扶她躺下,一面不着痕迹地观察。
桌上有杯热茶,袅浮着热气;床前有个圆凳,她扶肖文的时候触了一下,还是暖的;肖文身前的床铺上褶皱很多,还有两个明显的手肘印痕;她的眼角隐约可见泪痕;窗户是虚掩着的,但没有大开。
那身影闪了一下即消失了,流光看得分明。周遭一阵打量之后,她断定此人尙在屋内。方才她进来的时候就站在门口,他不可能从她身侧闪过,而如果他从窗户出去的话,窗户此刻却是掩着的。
“你感觉好些了吗?”流光一面假意询问肖文的身体状况,一面以眼角余光瞥像床幔后头,这屋里此刻能够藏人的地方,除了床幔之后便再没有别处,那个男人此时必然藏身于此。
“好一些了,多谢王妃挂怀,劳您来探视,真是过意不去。”肖文兴许是觉得流光当真没有瞧见,说话渐渐顺畅了。
流光不动声色的问道:“我让曼箐给你送两个丫头过来使唤。怎么还没见来?”
“来了的。”肖文羞赧地说:“我支使她们出去了,人多了我不太习惯,还请王妃见谅。”
“你该习惯的。”流光笑着替她掖了被角,好似当真没有看见一般和她说着闲话,“再过些日子就要生了,到时候只有秋思在你身边,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我问过王爷了,本是想让他替你安排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