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恳切,眼眸中的促狭却是显眼。
“谢谢。”流光不自在地推了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推开一些,又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这个男人很危险!
“不必客气,应该的。”男人笑得有些邪谑,似乎异常的享受流光的反应,再次上前靠近流光。笑道:“郡主出身尊贵,礼尚往来这句话自是懂的。既然您窥视过在下更衣,便让在下也窥视上一回罢。”
说着,他的手就爬上了流光的襟口。
流光骇了一跳,一把拍开他的手,连退了好几步,呵斥道:“放肆!你究竟是什么人?!”
男人两手环抱于胸,笑着摇了摇头,“哎,原来郡主只喜欢看人更衣,不喜为人窥看啊!”
姿势、气质,与宁熹无二。
流光压下惊慌,一瞬间将今日所见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惊问道:“你是宁焱?!”
男人微笑着颔首,“郡主原来认识我?如此说来,方才您是有意为之?”
流光一张脸红了个透!有些恼羞成怒。这个男人,她不过是无意间看到他更衣罢了,竟然紧抓着这个不放,究竟是何意?
正要张口斥责,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焱。”身着朝服的宁熹走进来,淡然的脸上隐约可见一丝恼怒。
“你知我不喜她被戏弄。”宁熹一把将流光揽过来,藏于身后,流光不由得将面前两个男人比较了一番,真是好像!难怪慎儿那般与宁熹相像,他根本不是像宁熹,而是像宁焱!若说面前两个男人没有丝毫关系,打死她都不信!
“不过玩笑罢了。”宁焱耸了耸肩,走出暖阁到正屋随意挑了张座椅坐下,一拍身旁的座位,“坐。”
“不必了,我来接她的,这就回去。”说完,宁熹牵着身后流光的手,就往怀故居外面走。
“熹。”宁焱的唤声让宁熹顿了顿脚步,但他没有回头。
“大理寺不日将接到告发,你该早作准备。”
声音从身后传来,流光不由地回头一望。厅内抱手而坐的宁焱仰在座椅上,一双腿交叠,很是慵懒的模样。见流光回头看他,他咧嘴一笑,眼中的促狭不减。
流光赶忙回头看了看宁熹,宁熹皱了皱眉,说了句“知道了。”拉着流光脚步不停的走了。
一路上,宁熹一言不发,只是牵着流光往丹舒院走。流光偷偷瞧了一眼,见他眉头深蹙,面色不善,心里不由地忐忑。他该不会介意她看了宁焱更衣吧?虽说她真不是故意偷看的,可她堂而皇之地入内,站在别人背后看别人换衣裳却是事实。不由自主地又多看了宁熹几眼。
宁熹注意到了,叹了口气,顿住步伐,转身面对流光,道:“以后你少来怀故居。”
“我不是故意的。”流光低垂着头,未被宁熹牵着的一只手不住地绞着衣裳。先道歉总是没错的,再说她又不是故意的。
“谁和你说这个!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宁熹无奈地戳上她的额头,迎上她疑惑地目光,解释道:“焱对你不善,你要当心。在府里还好,你避着他一些总是好的。”
“喔。”流光有听没有懂,不过既然他不是生气她窥视了宁焱,她也就放开了,疑惑地问宁熹:“宁焱是你什么人?”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八十八章 旧事
“焱的身份,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宁熹牵着流光的手回到丹舒院。遣退了侍人,娓娓道出。
那时流光尚未出世,而当今陛下宁竡菖只是一位闲散宗室逍遥侯。年轻气盛的宁竡菖自诩为青年才俊,饱读诗书、经纶满腹,更自认风流潇洒、器宇不凡。
常言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宁竡菖热衷于周游各地,纵情山水,在一个偶然间结识了随长老出门办事的酋图部族长之女,即是后来的敬仪贵妃。敬仪贵妃当时年轻貌美,尚存小女儿心性,两人顾盼间生情,她即将芳心暗许,而宁竡菖亦是在凝睇间对她生出不少好感。
得知酋图部族想与西凃国达成商贸往来,心系佳人的宁竡菖自然是将说项的重任揽下,为之奔走。
当年先皇的兄弟不多,存世的都是些酒囊饭袋,宁竡菖算是他隔了两辈亲的兄弟,一比之下,先皇对宁竡菖自是十分喜爱。思及他难得有所求,先皇不顾朝臣的反对答应了,自此与边境的酋图部建立起商贸关系。
敬仪贵妃倾心宁竡菖,酋图部得知宁竡菖的真实身份。自然愿意与宁竡菖结下良缘,可是一打听,宁竡菖已娶了正妻,她嫁过去,只能为侧。族长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不同意让她去给一个尚只是侯爷的男人做小。
见父族死活不同意,敬仪贵妃一气之下愤然离家,找到当时仍身处在外的宁竡菖,以身相许。也怪宁竡菖太年轻,只顾儿女情长,并没意识到这事关系重大。西凃与酋图部通商,便是默认了酋图部的地位,再不将他们当作山野流民。
等到他携带着已有身孕的敬仪贵妃回到尚阳府,方知犯下大错。其时酋图部已名正言顺地成为依附于西凃国的一个小国,私自纳娶了族长之女,扫尽了宗室和酋图部的颜面。
酋图部当即反对,要求先皇严惩宁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