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百胜与乌祁二人打斗期间,独孤夜就像看戏一般站在隐蔽的山崖上,捻起一颗冷樾端上来的葡萄悠然地送入口中,嘴角露出一丝轻狂的冷笑。
穆琉枫和路冠鸣此时就站在下属的队伍中,也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山下的战况。
他凑近路冠鸣,用只能他们二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鸣鸣,不如我们借机除掉你那个混蛋哥哥,他死了你就可以重回绝尘山庄了。”
“不行,他毕竟是我亲哥,我们血浓于水,怎可互相残杀?”路冠鸣一口回绝。
“前些时日,独孤夜的摧天极夜功已练至第七重,看今日的战况,六大门派恐怕胜算不多。”穆琉枫压低声音道,“还好你爹爹没来,我们就静观其变,不用担心什么。”
路冠鸣蹙眉道:“可是……狼牙帮帮主薛海宁与我自幼相识,是和我一同成长的好玩伴,薛家和路家一直都是世交……还有落雪阁阁主苏若梦,我和她数次比武,惺惺相惜,是难得一遇的知己挚友……”
“我们也改变不了什么。”穆琉枫安慰道,“既然他们决心前来围剿无影宫,就该承担任何后果,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他们的责任。我只要保你安全无虞便足够了。”
“嗯。”路冠鸣虽然很担心薛海宁和苏若梦的安危,但她此时自身难保,也是有心无力。
“可惜了,今日魏衍那个禽兽没有来,我本想借此机会杀了他,新仇旧怨一起报。”穆琉枫眼神凶狠,语气阴冷地说,“估计是贪生怕死,找了个借口不敢前来涉险。”
“你和魏衍有仇?”路冠鸣问道。
“没有。”穆琉枫瞬间收起凶狠的表情,目光变得柔和,“我只是听说他之前背叛了你,为你鸣不平罢了。”
“我早把他忘了,以前我恨过他,可现在我不恨他,已经彻底将他放下。”路冠鸣淡然地说道,“他不值得我恨。”
听她这么说,穆琉枫很是心安。
看来她拿得起,放得下,之前他还担心她会被情所伤,久久无法释怀。
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这时,独孤夜注意到了他们,慢慢朝这边走来,嘴角还挂着一抹不可捉摸的浅笑。
“穆琉枫,这武林第一美人的滋味儿还不错吧?”独孤夜瞅着他,又看了一眼路冠鸣,意味深长地说道,“真没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你竟然是个情种,之前为她自断一指的魄力着实令人钦佩啊。不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路姑娘天姿国色,能用一指换得春宵片刻的欢愉也值了。”
路冠鸣听了独孤夜所言,联想到穆琉枫的断指,瞬间恍悟。
她震惊地看了一眼他的断指,又望向他。
他此刻平静如常,可她却能感觉到他那张铁面具下的隐忍,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穆琉枫连忙将断指隐藏到衣袖中,低头道:“宫主说笑了,属下只是心仪路姑娘罢了,与她尚未成婚,路姑娘和属下之间清清白白,还请宫主不要妄言。”
独孤夜嗤笑:“她可是本座带来的,她清不清白本座心里最清楚。”
路冠鸣又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噩梦,她攥紧拳头,咬紧牙关,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穆琉枫道:“宫主,今日乃是诛杀六大门派的最佳时机,片刻都不敢大意。您还有要事未成,何必为不相干的人和事而分心?”
独孤夜目光犀利地质问道:“你是在教本座该如何行事吗?”
“属下不敢。”穆琉枫也恭敬中透出尖锐地说道,“只是路姑娘现在是属下的女人,任何人拿她说笑都是与属下为敌,包括宫主大人。”
独孤夜不怒反笑,不留情面地说道:“穆琉枫,你可真有意思。别忘了你的女人可是失身于你的下属,这等荒唐事众人皆知,拿她说笑的又何止本座一人?”
路冠鸣惊愕无比,原来大婚那日赶去救她的两个人竟然是穆琉枫的手下!
之前她就有所怀疑,现在听了独孤夜所言算是实锤了。
穆琉枫强行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目光如炬地瞪着他:“还请宫主慎言!属下之事与宫主无关,莫要再胡言乱语,以免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