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的隐私性不好不坏,看不清具体的人,只能影影绰绰透出一个影子。
他完全可以想象出她此刻的坐姿,一定是微微倾斜向桌子的。
但他只看了一秒,就收回了视线。
克制。
不能看太久,哪怕沉晨并不知道。
又处理完一封邮件,他又朝外看了一秒。
一次不能看太久,但少量多次应该没问题。
于是每回完一封邮件,他就看一眼玻璃门外。
但当沉晨走在他面前时,面对对方的问候,他都只是淡淡地点一下头。
收敛又克制。
丝毫看不出刚才频繁看外面的样子。
只是虽然如此,但沉晨依旧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下楼去参加比赛的时候,她还跟路过的周然说:“顾总今天好像很奇怪。”
他像是一直在装作没事,实则面对她的时候,总有些躲避的态势。
周然一顿,然后一副了然的样子,说道:“没关系,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沉晨虽然疑惑,但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便没有继续计较。
比赛很快结束,沉晨愉快地抱着文件进了办公室。
放下文件,她说道:“顾总,我又赢了。”
语气平平,但其中透着明晃晃的骄傲。
顾之羲看着她,眼中闪过浅淡的笑意。
既然是她主动提起的,那不那么克制应该也可以。
“是吗?比得怎么样?”
说得好像刚才用小号加了八卦群,观看群友现场直播的人不是他似的。
“还可以。”沉晨并未察觉,只是排算着:“下一场比赛就是决赛了,距离我的单人决赛冠军奖金已经不远了。”
“其实这场比赛的对手还是有点厉害,我觉得只比我差一点点。”
沉晨说起了刚才比赛中险些失分的几个球。
顾之羲一开始还仔细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然而听着听着,就逐渐走了神。
她说得兴起,运动后细密的小汗珠沁出她的鼻尖与额头,顾之羲边听边看着她讲述时格外鲜亮的五官。
有点奇怪,今天好像从早上第一面见到她开始,她就在发光。
顾之羲的手心又一次传来丝缕痒意。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那种时常会迸发出来的冲动——是想要轻轻揉一揉她的头。
“顾总。”沉晨突兀地喊了一声。
他回神:“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