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商人,一举一动甚至还牵扯着家国的利益,低调而勤勤恳恳才是他们所忠于的守则。
这事,他们咽不下那口气,但也不能强势出面。
更何况,当下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儿子,强烈要求要离开陵城。
在联系上私人飞机后,头天早上带虔清予飞去了美国。
他的伤情慢慢稳定下来,舅母派人把他送回墨尔本。至于他受伤的原因,一直没肯跟舅母透露。
他不是佟穗那样娇生惯养,也不是颜节那般养尊处优,但他身上没有一点被那些似有似无的空缺笼罩上的阴霾。
虔清予只是不爱表达。
虔父虔母在把他托付给佟家之后,他即使和佟穗关系再好,佟甄曾茵对他像对亲儿子一样,也懂得什么是寄人篱下。
他得规规矩矩做人,安安稳稳行事。
不给他们带来麻烦,就是对她们一家最大的回报。或许是习惯了什么事都藏在心底,做什么事都一言不发。
他竟然随着和佟穗离开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变得快要不知如何和人相处了。
墨尔本并不排外,相反,这是座包容度很高的城市。
佟穗才意识到,钱菲风话里他没这么受欢迎,不是这个城市和这里的人不接受他,而是他没有接受他们。
在陵城时,虔清予虽算不得颜节那么受欢迎,但他的一举一动所散发出来的闷和拽这相矛盾的气质,像文艺电影一样迷人,耐心寻味。
但那时他身边只有几个玩得来的兄弟和佟穗这个飞天窜地的“管事精”。
他默默在她背后收拾了一堆她不知道的烂摊子,又安安静静跟在她身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来墨尔本后的生活变得平静而单一,他也变得更没脾气。正式入学后,他每天学校家里海边三点一线。
偶尔那么一个周末,他驱车前往澳洲北部,站在崖滩上,远眺北边。
“儿子,真有那么放不下,你就回去一趟。”
虔敬看出来他那点小心思,“你爹我以前追人,那可是直接冲上去示爱的,扭扭捏捏什么都不说可不行。”
他举杯和虔敬碰了个杯,“谢谢,爸。”
“你看,你要是对我都这么客气,对你喜欢的人,也是恭恭敬敬,那可一点进展都不会有。”烈酒入喉,虔敬难得在虔清予面前红脸,“喜欢一个人呢,要直接说出来,老是闷在心里,人家不知道。”
这话虔清予是听进去了。
大概是周围的氛围不错,他慢慢的,开始适应没有佟穗在的日子,学着去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