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少女骑马来到了黑脸汉子身边,下了马,见到武清三人,也不理会,看到黑脸汉子浑身是汗,不禁心疼道:“黑子哥,你怎么呢?”拉住黑货的手,黑货疼得呲牙咧嘴,少女一看,虎口裂开,连忙取出手绢,给黑货包扎了起来。
武清看着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再看看那铁塔一般健壮的黑货,不禁想到,这两个要是成了夫妻,那瘦小的身板能承得起吗?
只听得黑货问道:“牛大妹子,你怎么来了。”
牛大妹子哭道:“你快救下大伙儿,那王缺德正在放火烧庄,二蛋也被那王缺德给一刀砍了。”
“啊,什么,二蛋死呢?”黑货显然不信,“大哥怎么会烧庄呢?”
武清冷笑道:“你个黑货,要不是你阻拦我,怎么会跑了那山匪。祸延乡里啊。”
黑货一听,起身对牛大妹子说道:“妹子别哭,俺为二蛋报仇去!”说罢,瞬间便一脸煞气,也不顾虎口裂开,上了马,便打马而去,顺路把另一把大板斧捡起,骑术竟然如斯了得。
见黑货骑马疾奔而去,武清也没力气阻拦,听得那少女喊道:“黑子哥,你要不杀了王缺德,我再也不愿见到你了!”
武清说道:“姑娘,王缺德为何烧了你们庄子?”
牛大妹子看样子颇懂礼数。欠身说道:“那王缺德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下山,带着人四处放火,抢钱抢女人。二蛋为了救我。被那王缺德给杀了。我骑了马跑得快,他们追了会。便没再追了。这位公子是?”
牛大妹子这才看到武清的身后是紫云山匪寨二当家的尸体,再往后看,眼眸瞬间出现惊讶之色,看到那一片死尸。她竟然没有害怕,笑道:“这猴精子竟然也有今天,那些山匪都是公子杀的吗?”
武清不知底细,点了点头。
少女的眼中竟露出了喜色,说道:“杀得好,这些山匪,祸害附近几个庄子。每年给官府上缴粮食外,还要上缴这些山匪,村子里苦不堪言,不仅如此。村里的女人可是遭了秧,要不是黑子哥保护我,我恐怕也难幸免。”
武清问道:“这颍阳县和嵩阳县不管吗?”
“这里归颍阳县管,可颍阳没有官兵,几个衙役又能顶什么事儿。嵩阳县倒是有官兵,但又不能越县剿匪,而且颍阳县令的二公子跟这紫云山匪寨的王缺德就是拜把子兄弟。”少女眼中不无痛恨。
武清这才明白,看着少女清秀的面容,如此年纪,竟也有如此仇恨,但言语礼数都不是普通村姑所有,不禁有些奇怪。
“姑娘可读过书?”
牛大妹子一笑,说道:“祖上曾是前朝县官,后来大乱便躲进了紫云山,后来就在山下落了户,便有了牛家村。先祖便在村中开了私塾,直到去岁家父去世,私塾才关了。”
原来如此,顿时他心中便有了想法。
武清感到腹中有些饥饿,便说道:“玉漱,去把车中的胡饼和水拿来。”
玉漱依言去了马车,少女看向姜出尘,说道:“两位姐姐真美。”
姜出尘笑道:“妹妹你也挺俊的。”
牛大妹子笑了,说道:“村里的姑娘,俊有何用,还不是嫁了人生一堆娃,还能有何出息。”
玉漱取来胡饼和水,递给武清,武清拿起便吃,一张饼下肚后,看到那少女盯着胡饼,便示意姜出尘,姜出尘会意,便拿了胡饼掰了一半,递给牛大妹子,说道:“妹妹,这个给你。”
牛大妹子吞了下口水,但还是拒绝道:“无功不受禄,何况民女与几位不相识。”
姜出尘笑道:“既然饿了,那就吃吧,别矜持了。”
牛大妹子一愣,而后接过胡饼,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眼泪如珠子一般,一串串地掉落下来。
武清知道,这个时候的农民可不是随时都能吃饱饭的,更何况有官府盘剥又有山匪压榨,每日里恐怕都是饿着肚子的,看牛大妹子虽叫大妹子,可明显营养不良,瘦的都皮包骨头了。
“妹妹,你慢些吃,多得是,这是水。”姜出尘递过水囊。
牛大妹子喝着水,不禁哭泣起来,越哭越伤心。
武清示意,姜出尘明白,便安慰道:“妹妹,你要是没地方可去,不若就跟着我,做我的婢女,等将来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便离开。”
牛大妹子听到这话,想到家里唯一的弟弟都死了,自己还能去哪儿呢?于是便问道:“不是卖身为奴?”
姜出尘笑道:“不是,叫你声妹妹,便不会把你当做奴隶的。”
牛大妹子虽然心中有警惕,但毕竟生存的现实摆在面前,更何况见那公子虽然浑身血迹,从一身衣衫就可以看出必定是富贵之家,在看身边这俩绝美女子,衣赏虽着素色,但却是绸缎,便知身份一定不凡。
“是民女多心了,庄子被烧了,如今除了卖身为奴,还能去哪儿呢?民女叩谢公子夫人大恩。”说罢,牛大妹子竟然深深地磕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