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总是感到口渴,仰头喝完了水袋里的最后一口清水,亚伦取出木牍,顺手标明了峡谷的西面地貌。
此刻,站在戈壁滩上,可以看见或多或少的植被。在起风的时候,一点风也可以吹起尘土,待到风力稍大、即刻会风沙走石。为了多停留一会儿,和减少那种总是口渴的感觉,亚伦不得不用一片亚麻布,暂时裹住了口鼻的位置。
至于戈壁滩的接壤处,远方呈现出广袤的大漠,死寂的沙海。
雄浑、静穆,总是呈现一种单调的颜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
傍晚沙漠上的狂风袭来,沙粒飞扬,天昏地暗,这简直就成了沙的世界,无立足之地。
一个个沙浪向前涌动着,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把沙漠推进了一层,又一层。
耳边听到绿熊战士的解释说,“这片戈壁滩,在前两年,还是一片草地。”
亚伦立即明悟,远处的这片沙漠在肆意行走,因为风沙的扩张,现在这里的地面表层以砾石为主,看不见土壤,基本上没有植物生长。
都说“人改造自然”,很多时候,恰恰相反,亚伦认为总是自然在改造着一切,它为这片地貌打铸一个新的‘肉身’、乃至是新的‘灵魂’。
从地面反射出点点的闪光,让亚伦感觉到视线有种莫名的灼痛感。他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在戈壁滩上拣了一块晶莹剔透的戈壁石,单手举起石块,在石头断面,可以看到有许多紫色的晶体,呈水晶样的光,玻璃质感,在日光的照耀下,呈现出极美的色彩。
“……这世界上本没有废物,只是宝贝放错了地方,就成了废物。”
不单是这块夹杂着水晶的石头,人也一样。
只要能去掉多余的部分;每个人都可以具备一种完美的精神,只要去掉缺点和瑕疵。就如同战士的摇篮,——斯巴达!
随手将这块夹杂着水晶的奇怪石头塞进了行囊,亚伦一行人返回了峡谷。
平心而论,一条峡谷隔绝了两个不同的地理风貌。一片草地变成一片戈壁,并且这种变化,才生两年不久。让亚伦感到了一丝怪异。
但有染血大峡谷的存在,亚伦至少不用担心,斯巴达平原会遭到这片行走的沙漠的侵蚀。
染血大峡谷距离斯巴达城镇只有9千米,正常行走不过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但由于将要携带四千个黑毛奴隶,和分类大量的物资战利品,亚伦打算停留一晚,等到黎明的时候再出。
只是令亚伦没想到的是,他将在此度过极为漫长的一夜。
回到山谷,他的耳际里,倾听着自己的心跳,喉咙渴,汗水好像水虫似的爬过他的扭曲的脸颊。撑着手,骨头像是受过刑罚似的酸痛着,肚子里是空的,渴得眼睛花。
清水并不能缓解这种奇怪的症状,反而只会越喝越渴。
亚伦自认意志坚强,他强迫自己忍耐。脑中也不止一次想到了中毒!但斯巴达战士正常的行为举止,让他很快否决了这个可能。
这种奇怪的口渴,达到猛烈的顶点,亚伦感觉不到嘴里还有舌头和牙齿,只有失去理智一般,满腔沸腾的怒火。“奎托斯,把今天接近我的野蛮人全部抓起来。杀!!!”
心脏在猛烈地跳动,但是血液仿佛却越来越稠,越来越流得缓慢了。
到了夜晚,他的身上手上和脖子里的血管,都紫地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