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闷得厉害。
心里堵得厉害。
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她还是觉得浑身被一股寒意深深笼罩,一如当年。
“你一会儿两节自修课还上吗?”
“什么?”喻初薇侧头去看同桌。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课铃响了,教室里轰也似的炸开了锅,依稀能够听到周围同学谈论的话题,不外乎“方廷皓”、“冠军”、“元武道”。
“我说,自修课你还上不上?”
“上。”
“也是,虽说道馆挑战赛要开始了,但是咱们学校你也是知道的,但凡高三生,必须以学业为重……这个学期,请假可不好请了。”
“嗯。”
“不过方廷皓这次大比分赢了韩国选手,实在是大快人心啊,真为咱们岸阳争光,虽然颁奖仪式上出了点小插曲,但是能够向全世界证明他的实力……”
他从来不想向全世界证明他的实力。
喻初薇在心里补充道。
这些年,他心心念念的,无非就是想让哥哥知道他的实力,仅此而已。
但是对喻初薇而言,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回来了,英国也好,韩国也罢,都不要回到岸阳来了。
这是她最真心的话。
因为她心里清楚,一旦这么多人再次聚到一起,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到时候,受到伤害的必然是他们全体。
谁都不会好过。
与其这样,倒不如存在于各自的记忆里,即便那些美好的时光正在慢慢消散。
喻初薇这个人十分平凡。
当然,遗传于母亲的好相貌和好气质让她在同龄人中十分吃得开。
十二岁以前的她,上有父母兄长的精细爱护,下有松柏一众师弟师妹们练武嬉笑。她的生命,和方婷宜一样,受尽了万千宠爱。
至于十二岁之后。
基本处于被放养的状态。
放养。
这是很贴切的词汇。
用来形容她的生活再适合不过。
没人管她。
先是母亲转身去了北欧。
再是父亲辞了体育局的工作、放下了松柏的事务,跟着一道走了。
最后兄长寄宿在学校里,即便后来上了大学搬回松柏,基本也是处于透明的状态。
喻初薇没人管了。
如果——
没有他在的话。
若白。
她心里念着这个名字。
顺带着也就写了下来。
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把他的名字写在了桌上这张文综试卷姓名栏里。
喻初薇低叹了一口气,在这安静得近乎诡异的教室里,微不可闻的声音还是一下子被耳尖的同桌捕捉到,对方探头看见之后深意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递了一卷透明胶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