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苏阿尔达,回纥人,回纥富商迄苏力克十六岁的独子。迄苏阿尔达身上虽流有部分汉人血统,呈现于外表的却是深刻的回纥族人相貌。
“咦?你衣服湿了。”迄苏阿尔达一照面,看到司马蒹葭的模样,立即敛去喜色,关心地皱眉。“我让人给你预备衣服换上。”
“不必。”司马蒹葭回他一个皱眉。
呵,这脾性。
迄苏阿尔达的父亲迄苏力克除了经营遍布各地帮商人存放银两、代付货款的柜坊及百货商行外,在京城长安、洛阳、扬州都拥有古物店;司马、迄苏两家是盗墓者跟古物贩子的交情。
打小认识她就是这么别扭,每回碰上,自己要是不开口,她可以整日不吭声。
司马业洗手不干盗墓勾当后,两家失去联系,几年不见,意外在扬州重逢,她还是这副模样,真是拿她没法子。
迄苏阿尔达笑着摇头,不理会司马蒹葭,迳自命令女仆照他的意思办。
司马蒹葭不悦地瞪他一眼。她上门是为了算帐。
“你偷了我的马。”
“那匹马太老了。”迄苏阿尔达心不在焉地应道,很是在意司马蒹葭一身湿,不住地往门口瞧。
“那是我爹的马。”司马蒹葭的语气无意间流露恋恋之情。
“我知道。”
“我的马在哪儿?”
“你先跟我到厢房去换下湿衣服,我再告诉你。”
司马蒹葭站住不动,摇头说:“把马还我,我马上走。”
“你不想看看你不在这段期间进的货?”迄苏阿尔达熟知与她周旋的技巧。
“有什么好货?”司马蒹葭兴趣缺缺。在古物店,只要有银子,什么稀奇古怪的值钱宝物都能到手;可自己喜爱的陶俑不值钱,反而少见于古物店。
“你肯定中意的。”
“什么?”
“待会你就知道。”迄苏阿尔达不肯露口风。
司马蒹葭怀疑地打量他。
“我不信你。”
莫可奈何,迄苏阿尔达叹口气,吩咐人去自己房里取来一只锦盒,放在桌上。
迄苏阿尔达动手打开盒盖,往前推,让司马蒹葭瞧个清楚。
“这是战国古墓出土的动物十二只,全是捏陶而成。”
司马蒹葭双眸一亮,闷着声问:“出价多少?”
战国时期的陶俑,可遇而不可求,她难以抑制、心头搔痒的渴求。
“等你换了衣物再说。”
司马蒹葭不满地瞅他,迄苏阿尔达带笑的神情坚持。
这可恶的人!有这样抓住自己弱点的朋友,幸抑或不幸?
是朋友吧?
她纳闷睨量;他似乎从没觉得她奇怪过,就算她不理他,他仍能滔滔不绝说上一时半刻,唠叨的程度更胜女人。
算自己交友不慎。司马蒹葭渴望地再看一眼锦盒里头排成两列的十二只动物,咬牙说:“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