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一愣,接着轻笑一声:“你以为我是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掉头回府衙。秦王拽住他,笑着打趣:“害羞了?”
“你成天没正事,我还有事。”宁王下意识挣开他的手,一下没挣开,禁不住瞪眼,“我后宅连根草也没有,上哪儿起火去?”
秦王眉头微蹙,难不成搞错了,“那个孙蔷薇不是?”压低了嗓音问。
宁王猛一使劲甩开他的手:“你府里那么多女人不够,连我的厨娘也惦记——”
“谁惦记了!”秦王一看不远处的衙役往这边看,赶忙打断,“我陪你二嫂出城路过花街,在花街路口看到她和段家那个老三扮成男儿逛花街呢。她俩在一处还能有好?”
宁王想问花街怎么了,又想问段三是怎么一回事,这么一迟疑反倒不意外了。
自打清明前那次,孙蔷薇得有两个月没出府了。据说是怕韩国公的党羽报复她。毕竟她欺负过韩国公府的奴才,而她又是宁王府的人。那些人不敢给他添堵,还不敢收拾孙蔷薇吗。
难为段三也能憋这么久才来找她。
“她和段三原就认识。她俩在一处也正常。”
“这就难怪了。”秦王说出来,猛然想起什么,盯着他,“你不是很厌恶段三吗,由着她跟段三一块瞎逛?”
宁王挑眉:“我不喜欢她还能不许别人也不喜欢她?”不禁瞥一眼他二哥,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秦王想起来了,他们的二妹没少邀段三去宁王府赏花,他这个四弟也没因此记恨二妹妹,“这倒也是。亏得我还担心她俩合起伙来算计你。”
宁王嗤笑一声:“我不中计,她们搬出孙子兵法来也没什么用。”一见他要走,赶忙叫住,“二哥且等等,这会子去花街?她俩没病吧?”
“谁知道呢。”秦王看一下日头,离午时还早,更别说离天黑花街开门了,“整条街空荡荡的,只有她俩和两个小丫头。兴许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敢往里面去。”
宁王想想孙蔷薇的脾气,反倒觉得她敢晚上过去,“十有八九是段三的主意。我早上没听人说她今儿出来。”
秦王还急着出城,“那当我误会段三姑娘了。”翻身上马,忽然想起他五弟说小厨娘长得赏心悦目,三弟也说秀色可餐,“听说孙蔷薇——”
“想都不要想!”宁王不给他说出来的机会。
秦王吓了一跳,忍不住为自个辩解:
“把你二哥我当什么人了?”然后一愣,老四不对,何时这么紧张过一个女子。
先前贵母妃把流霞、兰芷给老四的时候,他佯装好奇,老四可是脱口而出,“喜欢送你!”秦王心底百转千回,决定试上一试:“四弟——”
宁王抬脚走人。
秦王下意识抓他,一看手中的鞭子又赶忙收起来,然而这一收,人已经回了府衙。秦王禁不住瞪他一眼,转向身后跟来的随从,“觉不觉着宁王很在乎那个小厨娘?”
随从:“小的听宫里人说过,那位不是宁王殿下府里的人,是城中百姓。宁王即使舍得也会先问问孙姑娘。”顿了顿,“宁王殿下还有一副侠肝义胆。爷,您忘了?”
秦王调转马头,慢慢踱步,“这点哪能忘啊。当年太子哥钟意太子妃二嫂,父皇要给太子哥选个识大体知书达理的,我们哥几个虽说没少跟父皇吵,可只有这个混账敢跳上御案把御书房闹得人仰马翻。要不是娶了太子妃嫂嫂,太子哥今日依然是太子,也甭想踏实。”
太子妃的祖父虽然早已致仕,可护国公一脉在军中的威信,即便太子妃的父兄没有虎符也能纠集十万大军。
也是因此他那几个皇叔才不得不安分下来。至于以后会不会外戚干政,他活着不会出现,他相信太子的手腕。至于死后,管他呢。一辈人管不到两辈子的事。
始皇帝够雄才大略吧,不一样二世而亡。
随从继续说:“听说孙姑娘很可怜,宁王殿下兴许是同情她。”
“多可怜?”秦王顺嘴问。
随从:“小王爷和齐王殿下清楚,小的也是听他们的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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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一直很好奇他四弟是不是清心寡欲的佛爷转世。下午从城外回来,秦王绕去齐王府。甫一进门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饶是秦王不好这口见着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也忍不住问:“什么时辰就做饭?老三,你一天吃几顿?”
“三顿。”
秦王不信:“做什么吃的?”
“卤蹄髈。”
秦王吸气:“你也不腻。”
“我又不是你,吃饱就睡。我三天两头去京郊大营,不吃点硬菜身体怎受得了。你比老四还赖得过来,今儿不年不节的突然来找我,出什么事了?”
秦王想起正事:“没大事,是想叫你跟我去试试老四那小子。”
“他怎么了?”齐王不免感到奇怪,这些日子没听说后面宁王府有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