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自己的算盘珠子,血一丝一缕地流将出来,片刻之间就将身下染红了一大遍。倒在地上的商隐摸索着举起手中的金棍,用尽全力向自己的胸口倒插下去,登时一命呜呼。
笑傲天长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不忍再看。林钰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也似是有些发呆,半晌,收剑入鞘,缓缓地走了过来,此时地上,哪些被废掉武功的天鹰堡汉子,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向林钰投过怨毒的目光,迈着蹒跚的步子向山下踉跄而去。
唐维仁心中的压力越来越重,转眼之间,天鹰堡的败亡就已发生,林钰虽然并未出手,但她的存在,就是一种压力,而直到上刻,他仍未从对面云飞扬的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李光看得老大地不耐烦,手伸进靴筒,悄悄地摸出一柄飞刀,心中暗道:“让老子给你一刀,看你动不动!”其余几人此时都是紧张地看着二人,竟是没有注意到李光的小动作。
李光呀的一声,飞刀脱手飞出,直奔唐维仁而去。无声无息,飞刀飞近二人身边,忽地掉转了头,势若闪电般地倒身回来,直奔李光,李光大惊失色,呀地一声怪叫,想要闪避,却又哪里来得及,眼见就要被自己掷出去的飞刀射个对穿,后领一紧,已是被人凭空拎了起来,却是站在他身旁的林钰眼急手快,救了他一命,那柄倒飞而回的飞刀带着呜呜的啸声直向前飞去,连接洞穿了几根大树后之后,射进树林,无影无踪,被林钰倒提在空中的李光不由咋舌不已,娘的,比我的力大多了。
就在飞刀反振的同时,飞扬和唐维仁同时动了起来,李光刚刚这一刀,虽然让自己险些丧命,却是让唐维仁微微一分神,全神贯注锁定对方的飞扬那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手一拍,两人的中间蓦地出现了一柄弑神,当胸向唐维仁扎去,唐维仁反手一挥之间,黑沉沉的软剑应手而出,格向弑神,两人立时杀在了一起,不过此时飞扬却是利用对手的分神,占得上风,双手揉搓之间,弑神忽隐忽现,将对手杀得连连倒退。
唐维仁此时难受之极,交手数招,他变发现云飞扬的内力并没有比上次交手是强上多少,但在运用方面却是上了几个台阶,每每一式击出,都在自己的空当之上。弑神忽隐忽现,忽尔是弑神真身,时而又变成了以气凝剑,让他穷于应付,他毕须判断准确,否则立时就会血溅五步。
意在刀先,云飞扬竟然达到了这种先天境界,唐维仁又惊又怒。不拼命是不行的了,先不说还有一个莫测高深的林钰在一旁虎视眈眈,就算是云飞扬不要此人相助,只怕自己也难得取胜。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两眼忽地转成碧绿色,黑色的软剑一圈圈地划着弧形,每一次划出,便似有一道波纹出现在飞扬面前,等到唐维仁退出十数步,在飞扬的身前竟似是出现了一个湍急的旋流,飞快地转动,旋流的深处,竟是生出极强的吸力,将飞扬向前拉去。
“碧波深处有人家!”笑傲天惊异地道:“久闻其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林钰紧张地跨前一步,夜雨已是扬起。
飞扬冷哼一声,双手一拍,空中忽地如同亮起九个太阳。“天啊,他竟然练出了第九剑,只怕边神剑山庄的开山祖师也不过如此罢!”笑傲天不禁哀叹起来。
第九柄弑神如同威严无比的君王,正在吞噬着其余的八柄弑神,他的亮光越来越强,几乎已看不到他的影子,除了一团眩目的白。飞扬脸色赤红,唐维仁却是脸色碧绿。
蓦地,两人突地暴雷一声大喝,旋流当中,黑色的软剑如同灵蛇一般钻出,眩目的白光闪电般迎了上去,一声巨大响,除了林钰一个踉跄之外,笑傲天、李光以及上官行三人全被震翻在地,飞扬弹丸般地倒飞回来,唐维仁也是一声大叫,如飞般地倒退而去,沿途血光斑斑,一条持剑的右臂已是被弑神斩落在地。
连接撞倒了几株大树,飞扬才顺着树杆滑了下来,林钰如飞般地扑过去,扶起飞扬,轻轻地替他擦去嘴角的血痕,飞扬慢慢地站起来,“他好强的内力!”他心中明白,要不是刚刚李光的这一刀扰乱了对手的防线,让自己一直占着上风,压着对方打,否则这最后一击,鹿死谁手,实在尚未可知。
“唐维仁受此重击,武功再难复原,以后相遇,再也不足为惧!”笑傲天笑嘻嘻地道,“飞扬,你还好罢?”
飞扬微笑着道:“还死不了!”
笑傲大叫道:“既然死不了,就快点走吧,我要喝酒啊,我操他奶奶的,商隐这下得什么毒啊?搅得老子肚子疼得不行?”
林钰微笑着道:“老爷子,不要叫了,我已将你中的毒逼到了一处,暂时不碍事的,等见着了宛儿姑娘,甚么毒不能解了?”
笑傲天摇头晃脑:“那是,那是,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有一壶美酒,好好发祭一下我肚子里的酒虫啊,否则他们造起反来,可比那毒药更要命呢!”
众人看着他那一脸的馋相,不由开心地大笑起来。
第八卷:烽火狼烟起 第五章:乱象
数百面牛皮大鼓同时擂响,士兵们的呐喊和着进攻的鼓声,惊天动地,太子不顾六王爷制定的防守战略,率领着他统领的左翼王军主动出击了,十万王军分成了三个进攻集团,太子李志率领的中路军六万人突前,车旗将军张满江率左路二万人,骠骑将军郑士良率右路二万人,三路人马呈三角锥形向前突进,直刺被撒察汗国攻占的庆阳郡。
让太子和他的部属高兴的是,撒察汗国的军队也许是因为后勤接济不上,显得毫无斗志,稍一接触,立时败退,一路之上,丢下行礼辎重无数,不出半月,太子李志率领的部队连下三县,如同一枚尖刺,深深地插入了庆阳郡的腹心,此时,他们已经离开了崇山峻岭,将撒察汗国的军队驱逐到了平原地区。
而与防线左翼打的热火朝天相比,整条防线的其它区域却都陷入到了一片可怕的平静之中,不论太子的仗打得如何,统帅六王爷一概表示沉默,既不赞扬,也不制止,更没有全线出击配合太子的行动,而叛军主帅裴立志的表现更让人疑惑,撒察汗国一溃千里,他也是丝毫不为所动,任由太子的人马将他的防线右翼搅得风生水起。
庆阳郡金水河畔,太子的中军驻扎地,这里离太子原先的防线已有数百里之遥,一直奔逃的撒察汉国军队也在距这里五十里地左右安营下塞,构建营地,摆出了一副不再奔逃,而要与王军决一死战的架式,此时连连得胜,正自意气风发的太子自然不把这一伙溃军看在眼里,反而极其高兴有了一个与敌对军的机会,能一鼓作气地歼灭叛军的左翼,立时就能扭转整个战场的局势,到了那时,倒要让父皇看看,到底是自己能干,还是那个小心翼翼的叔父英明。
庞大的中军帐内,决战前的最后一次军事会议在一片乐观的气氛中召开了。所有人都认为,以十万生力军攻找残余的撒察汉国六万兵马一定会手到擒来,何况这支部队已经完全失去了士气呢!
一身戎装的李志指点着沙盘,对李满江和郑士良道:“战事一起,我中军负责主攻,而你二部,自侧翼掩袭,力争将敌切为数段,对方皆为骑兵,机动性比我军要强,你二部切入之后,与敌混战,让对手的骑兵威力难以发挥,而我中军集中所有的四万骑兵自中突入,只要打掉他们的中军,这一仗就必胜无疑了,所以,你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拖住对手左右翼对中军的援助。”
“遵命!”二位将军大声应道。
李志微笑地看着二位将军,说道:“此仗结束后,我会上表皇上,力请皇上封二位将军为候,以表彰二位将军的丰功伟绩!”
李满江和郑士良不由大喜,二人一齐一揖到地,感激地道:“多谢太子,我二人一定甘脑涂地,以报太子知遇之恩!”
李志双手一扶,笑道:“二位将军英勇奋战,乃国之中流砥柱,此乃应得之位。好了,二位将军还请下去多多费心,胜负在此一举了!”
看着二人龙行虎步而去,太了李志的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王叔,我这一战建功,却不知你如何自处啊!哈哈哈!”
庆阳郡下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数十户人家依山而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由于地处偏远,这里倒仿佛世外桃源一般,没有受到战争的涂毒,依然保持着一份安宁,村子中,这一段时间却是来了一群江湖人物,好在这些人出手大方,大把的银子撒出去,为人倒也和善得紧,是以与村中百姓倒也相处融洽,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这一群江湖人物就是烧了撒察汗国的宛儿一行人,自从得手之后,撒察汉国的军队拉网般地疯狂地搜查他们这一行人,逼得无处落脚的他们只得远远地遁到这个地方,每日只是撒一些探子出去探听消息,一时之间竟是无所作为了。
此刻在背靠大山的一座独院中,宛儿正仔细地听着探子们的回报,当听到太子李志连连获胜,高奏凯歌,不由高兴不已,说到底,这可是他们烧了对方的粮草才为王军换来的一场胜利呢,虽说不希图什么赏赐,但能早日打败叛军,让百姓过上一点安稳日子,宛儿还是很高兴的。
正说着,莫问急步走了进来,脸色却是有些不妙,宛儿扫了一眼,问道:“莫问,出了什么事了?”
莫问紧张地道:“帮主,刚刚又有一名探子又回来了,他说在金水河畔太子李志已和对手摆开了擂台,大约要决战了!”
宛儿奇怪地道:“好啊,现在太子的军队士气正高,以十万之众对撒察汉国六万残兵,稳胜无疑,你怎么看起来却忧心忡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