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管他是那位皇子的舅舅.但既然在宫里吃得开,就得巴结。
白泰官忙道:“啊!舅爷,知道,知道,要是连舅爷您都不知道,官家这碗饭,我岂不是白吃了?”
隆科多道:“既然你知道我,我就好说话了,我想托你件事……”
白泰官忙道:“我怎么敢当舅爷这个托字,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
隆科多道:“那我先谢了,只要这件事能成,四阿哥一定会重重谢你--”
白泰官道:“呃!是四阿哥的事?”
“我的事就是四阿哥的事,四阿哥的事也就是我的事。”隆科多道:“是这样的,四阿哥前些日子,游昆明湖,不小心把方玉佩掉进了湖里,派了多少人打捞都捞不着,所以想找个精通水性的--”
白泰官忙道:“舅爷,南船北马,我懂一点水性,可是我要下昆明湖捞东西,可差得远--”
隆科多道:“我知道,我不是让你下去,找个水性不行的,不但办不了事,弄不好还害-条人命,那怎么行。”
白泰官道:“那您是要我--”
隆科多道:“你不是有个朋友鱼壳在东宫么,听说他精水性,普天之下数--数二--”
”对!”白泰官道:“鱼壳的水性那是没话说,他能在水里睁眼视物,普天之下就没有能难倒他的水。”
隆科多道:“我跟他不熟,而且他是东宫的人,以我的身份不好去找,你们有交情,能不能你出面以私人关系托他帮个忙?”
白泰官拍拍胸膛道:“舅爷,别的事我不敢说,这件事小事一桩,我跟他一说准行.今儿个就能出宫去给你办。”
隆科多道:“不急在今儿个,明儿个吧!那一带内廷列为禁地,只你这儿能帮忙,我回去跟四阿哥说一声,先打点一下,找个人陪你们去,我看就明儿个这时候吧!明儿个这时候,咱们在‘西直门’外二闸见。”
白秦官道:“行,您怎么吩咐怎么是,我就上东宫找鱼壳去。”
就这么说定了,轻而易举,隆科多带着满心高兴走了。
躬身恭送隆科多不见,白泰官转身直奔东宫。
刚到东宫,迎面来了个人,三十上下年纪,瘦得猴儿似的,两眼既圆又大,活像一对鱼眼。
白秦官忙道:“老鱼,正找你!”
敢情这位就是皇上从江南聘来,大名鼎鼎的“独山湖”鱼壳。
鱼壳道:“老七,什么事?”
白泰官在江南八侠里行七。
白秦官把鱼壳拉到一边儿,把隆科多来的事说了一遍。
一听,鱼壳就摇头道:“不行。”
白泰官一怔:“怎么说?不行,”
“你开什么玩笑,姓李的找咱们多急,这时候怎么能出宫去,再说还不知道二阿哥准不准?”
白泰官神情震动了一下,但旋即又道:“有我陪着你呢,咱们俩还怕姓李的那小子一个?
何况雍王府派的也有人?别说姓李的他不会知道,就是知道,那儿是禁地,跟在大内一样,他也拿咱们莫可奈何,再说,这件事咱们溜出去一会儿工夫就给办了,何必非让二阿哥知道?”
鱼壳要说话。
白泰官又道:“老鱼,四阿哥不能得罪,隆科多更得巴结,我已经拍胸膛答应了,你不去怎么行?”
鱼壳道:“谁叫你答应的,你没先问过我,怎么能答应?”
“老鱼,你来了也不少时候了,怎么连这都不懂,这又不是在咱们江湖上,没先问过谁,不能轻易答应,既找上了你,还能容你不答应,何况这是讨好的事,别人求还求不到呢!”
鱼壳道:“要讨好你讨好去,我是东宫的人,干吗讨好雍王府?”
白泰官显然急了,叫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没错,你是东宫的人,是不必讨好雍王府,可是雍王府有这么一位舅舅在宫里顶吃得开--”
鱼壳截口道:“他那位舅舅顶吃得开又怎么样,我是皇上远从江南聘来的,难道还有谁能大过皇上去不成?”
白泰官道:“我说你这个人,脑筋到底会不会转弯儿,不错.这普天之下是没人能大过皇上去,可是古来连皇上都耳根子软,也得听女人的,这种事不是没有,古来有多少人都死在这上头,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雍王有这么一位舅舅,这位舅舅当然也就是那位得宠妃子的兄弟,你不买他的帐,万一他给你上内宫去嘀咕嘀咕,内宫再逮着机会在皇上耳边一进言,我问你,到那时候,皇上是顾你呢,还是顾他的心爱妃子?”
这番话,听得鱼壳神情震动,脸色连变,一时竟没能答上话来。
白泰官一见这情形,心知鱼壳已经知道在乎了,还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