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出了提督府,少年静立思索半晌。
“好,先上外公那儿去!”
两个月后,杭州——
杭州最美在西湖,而要欣赏西湖,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雪湖。这会儿正是细雪轻柔,飘飘洒洒、纷纷扬扬,宛如春天的柳絮,不停地飞舞下来,落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落在岸边低垂的柳枝上,却丝毫不教人觉得冷,反倒有种沁心沁意的感觉。
白堤道上,一把油纸伞,两个少年正在静心感受这片雪湖的美……
“大表哥,好冷喔,我们杵在这儿大半晌了,到底要干嘛呀?”
“真没出息,咱们才刚到多久,你就喊冷!”
“不,我们还没到,我就觉得好冷了!”
“……可恶,为啥要把你交给我呢?”
“把我交给大表哥最安全了,爷爷说的。”
“是吗?嘿嘿嘿,待我把你卖给两江总督,你可别怨大表哥我!”
“大表哥才不会呢,爷爷说的。”
啧,真没趣儿!
“算了,最多再候上几日,白慕天就该回来了,这会儿咱们先找家酒楼嚼谷一顿吧!”吃喝一顿之后,身子暖呼了,这小子敢再给他喊冷,他就直接把这小子扔进湖水里头去冷个够!
于是,两个少年启步行向断桥那头。
“大表哥。”
“嗯?”
“一定要嚼谷子吗?我想吃面耶!”
西湖四时皆是名景,但雪天里,游人多半宁愿躲在暖呼呼的屋子里头,透窗静静地品尝西湖那冷艳的美,于是,湖畔的酒楼茶馆之中,十之八九全都坐满了人,尤其是观景最佳的望月楼,简直是人满为患,几乎每一桌都并上了不同路的客人,不过都是一般人,不惹眼也不逗看。
除了二楼临窗角落那桌。
那桌坐上了两男三女五位年轻客人,模样看上去都挺文雅,但携刀背剑,一望即知是江湖人。
“别再说了!”
“追根究柢错的是那些顶着皇族亲贵头衔耀武扬威的家伙,为什么不该给他们教训?”
“闭嘴,这种事轮不到你来评断!”
“我讲的明明是事实,为什么连说都不可以说?”
“因为现在并不适宜讲那种事。”
话愈讲愈任性、愈讲愈冲,再讲下去搞不好会一言不合打起来的是那对同坐一侧的男女,一个俊逸尔雅,一个艳丽夺目,面貌有六、七分相似,多半是兄妹。
“我偏偏要……”
“黄姑娘,令兄说得是,无论你怎么想,最好放在心里头,免得给大家招来麻烦。”
而这位不过拿出几句话,便很神奇的使黄大姑娘自动闭上大嘴巴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容貌相当俊美,举止沉稳,气度非凡,只可惜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阴煞之气,看着他久了会油然生起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或者,我们可以分道而行?”
随后提出这项中肯建议的是端坐于黄家兄妹对面的大姑娘,双十年华,话声无限轻柔甜美,粉蓝色袄裙,玉骨冰肌、清丽高雅,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但眼神极其冷漠,还透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峭、几分无视天下人的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