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着眼,摇了摇头。
“那,你是为什么来呢?”
“神父,我有罪。”
“你愿意告诉我你的罪孽吗?”
我抬起头来,干涩得发痛的眼凝视着他苍老的面孔。我的嘴唇动了动,教堂里的钟声响起,停留在窗沿上的和平鸽扑棱棱地飞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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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上,成片的绿荫从车窗外掠过。
坐在驾驶座上的崛北神情忐忑,不断透过车镜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脸。
“云生小姐,您在房子里有发现什么吗?”
沉默几秒后见我没有回话,她又接着说,“我们今晚就回并盛吧,票已经订好了……”
我轻轻地应了她一声。
“我还是打个电话给云雀先生,让草壁先生来接我们吧?”她忽然又换了主意,眼神一瞬不瞬地往我看去,目光闪烁。
“你在害怕什么,崛北。”我轻轻地把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因为我突如其来的话语煞白了面庞,坐在后座上的我都能看出她身子一顿。
“毕竟……不打招呼就出来,云雀先生肯定要生气的……”
“你带我出来的时候可没有害怕。”我打断她,她微弱的声音戛然而止。
“您……这是在怀疑我吗?”
汽车驶入隧道,大片的黑暗降临,吞噬掉所有的光亮。
“我不是怀疑你,是你的行为举止告诉我你不对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的呢?”
“从那次知道你怀孕开始。”我的语气平淡到没有丝毫起伏。
“我知道你的每句话都不是对我说的。”
出口处的光亮渐渐显现在瞳孔里,崛北的车速都不自觉地减慢下来。
“川平先生说,他有三个月没吃到上川先生的面了。你和我说的是,上川先生和百惠子在三年前死于爆炸。”
“那您还让我和您一起来卡塔尼亚……”
“我愿意相信你,崛北。”
前方大片的光亮涌入瞳孔,周遭昏暗的环境重新覆上了色彩,崛北的车速越来越慢,最终在路边停了下来。她背对着我,黑色的齐耳短发遮住她的侧面,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不值得您相信,云生小姐,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发生了什么?”
“我出卖了您。”
“为了什么?”
“为了我的父亲,上川临。”
“他的确还活着?”我抬手撩开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说实话我对此感到欣慰。
“是的,他并没有死在爆炸里,但是三个月以前,他被密鲁菲奥雷的人抓去当了人质。”
“所以你当了他们的内应?”
她深吸一口气,声线颤抖,“是。”
“我让您失望了,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