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霄伸手,他把身边的人拉过来,他道,“我回去,不会再去报仇了。”
唐莫一声不吭,他伸手,环抱住这好不容易放下仇恨的人。
他本以为,这辈子,楚宫主都要在仇恨中度过余生,还好,他终于肯把一切放下。
两个人拥抱在时光碎落的树下,树上,春风一拂,光影斑驳。
黑鹰站在不远处,他看着那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
这日子,也就是这么过下来,虽然,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难以踏实,但还是这么坚持着忍受度过。
他转身,回到院子里,远处,在哄着孩子的少妇,她轻轻的哼唱着歌,熟睡的孩子,咿咿呀呀哼着鼻音,久不久蹬一下小腿。
他如今过得很好,真的很好,至少不用在心惊胆颤度过每一夜的冰冷。
只是,外面的消息,听说,当今天子久病不愈,这大半年,卧病在床不起,似乎病情越来越严重。
听闻寻遍了江湖名医,也无人查出,天子得的是什么病?
唐莫此刻在房间里,将那要远离一段时间的人的行装打点好,本来,也没什么好的东西可带,该带走的不带,而衣物,绝心宫不缺那套衣服。
楚行霄出了门,唐莫坐在书房里,他研墨好久,当丢下手上的砚石,他急忙追出去,他道,“我跟你去。”
原来,已经放不下心,那时候,早就放不下了,只不过,一而再的忍,终是,没能忍住一次。
楚行霄笑了,唐莫看着那人的笑,心里一片惊慌马乱,他道,“你笑什么?”
楚行霄握紧了跟随自己上船的人的手,他道,“我看,不只你要跟我去中原,以外,还有另一个人。”
黑鹰走出来,他道,“我也去吧。”他,也放不下,所以,非要去看一眼。
唐莫忍不住叹一声,他道,“你想好了?”
黑鹰沉默着,点点头。
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跟那个人,说过一次,我在意过你,既然,都能狠得下心放开,那么还有什么不可以去尝试,尝试着释然释怀。
全心全意过,也心灰意冷过,离开,和再见,其间,多少包含有一丝丝的不甘心,可是,再怎么不甘心,也独自走过了一年,而今,为什么,还要出去呢?
或许,骨子里还是有那么点奢望吧!
而凤久守呢,他就想,只要那个人不来,自己也不去找,他们,就是在比,谁最能狠心,绝情。
凤久守忍着病痛半年,他本想,若是,这病一直恶化下去,就当做,这辈子无情的恶果,哪想,还是等了那个人偷偷来探望,他仅仅是来看一眼。
唐莫和楚行霄回了绝心宫,楚行霄当真是回来祭拜自己的恩师,在桃园谷酹酒三杯,最后与相伴的人执手,他道,“师傅许会怪我,没有把绝心宫发扬光大。”
唐莫望着那满园盛开的桃花,昔年,这里,承载了两个人的风花雪月,关于恩怨情仇,关于江湖,那时,武林盟主,他怎懂得,今时今日的结局。
唐莫道,“放心,两位师傅,都不会怪我们。”
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人间,还留着什么?
人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得到了怕失去,得不到的想要拥有,那么,假如,得到了拥有了为何就不懂得相互珍惜?
黑鹰随着唐莫和楚行霄起身返回,他道,“我就是出来走走。”回榕厦岛之前,他去买了些孩子喜欢的玩具。”
唐莫和楚行霄不好多说什么,别人的事,身为外人,自然管不得,更何况,黑鹰的那些事,还是当朝天子的事。
黑鹰回到了榕厦岛,便不再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每日,陪着还在襁褓中的小孩,说着人家听不懂的话,孩子在一天天长大,而他,凤久守,火气也在一天天的旺盛,他怒火窝在胸口,熊熊燃烧。
他摔了手上的琉璃盏,他捏紧了手中的风流扇,他的病情,突然间好转,这让惶惶不安的群臣,终于安下了心。
他们都是这么一点念想,既然,这主子在上,天下宴华,他们自不希望,这君主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凤久守病好后,他派人去了榕厦岛,至于目的,唐莫没有揭穿,他就坐在海边,拿着钓鱼竿,头上一顶斗笠,他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尖,只道,“承蒙皇上圣恩,臣在此谢过。”
他让下人搬走了那些杂七杂八的礼物,当目送使臣离开,他忍不住笑弯了腰。
楚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