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摆了张舒适的大床,床上铺着天鹅绒被。丝绸毡子,上面还盖着鸵鸟羽毛。她从小就幻想这房间应是这个样子的。
镀金的家具上有精心雕刻的花样,桌上的巨型花瓶中插着洁自的百合花、康乃馨和桅子花,芳香满溢。
“我希望你会喜欢这里,夫人,”管家必恭必敬地说。
“真是太漂亮了!”罗琳达回答。“我还记得这房间原先的样子,我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惊人的改变。”
“古堡现在整修得十分漂亮,夫人,每个来这儿参观的人都再三赞叹主人的眼光。”
罗琳达微微叹了口气。
“好在一切都完工了。我们雇了整批的工人日夜赶工,从来没有什么事做得这么快的。主人想做的事,是不能打任何折扣的。”
这倒是真的,罗琳达痛苦地承认。
她取下花冠,卸下面纱,洗了把脸。接着女佣进来,帮她梳理头发,再把花冠戴上。
罗琳达心想,既然是婚礼,也没必要非换掉这件礼服不可。今天他俩为了这件事可真对上了,很明显地,她输掉了这一回合。
她并不想在同样的题目上跟她先生再对上一场。
她刚准备好,就有人来敲门。女仆打开门,进来的是她父亲。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罗琳达。”
女佣走出房间,留下他们两人。罗琳达走向父亲。
“你先生真是太好了,他给我两匹快马和一个待从,陪我赶头一段路!”
“你准备去布里斯陀?”
“我要在那儿搭船去爱尔兰。”
“我知道你一心想去爱尔兰,爸爸,我希望你不要失望。”
“我预感那儿将会十分有趣——如果…切顺利。”伯爵回答。
他停顿一会,“好象很难启齿。
“我会——想念你,罗琳达。”
“我也希望你会,爸爸。”
他真挚地把双手放在她肩上。
“海尔会好好照顾你的,我敢说他一定会证明他是个好丈夫,虽然他现在一举一动都象是全能的上帝。”
罗琳达忍俊不住,笑了出来。
“他的确自以为是上帝,爸爸。”
她父亲微笑地看着她。
“嗯,我敢说你会驯服他的。你所碰过的每一个男人最后都成为你的奴隶,只是方式不尽相同而已,所以我并不认为海尔会例外。”
“我也不希望,”罗琳达回答 。
但她实在不敢说她有多大的把握能驯服德斯坦·海尔。
他似乎对她的魅力完全无动于衷。而且,她在他身上发觉了一种很少人具有的威武不屈的精神。
然后她告诉自己,她太过虑了。
所有在伦敦追求过她的上流社会的男人,在认识她不久后,没有不卑颜屈膝,匍匐在她脚下的。
可能是由于她的冷淡,也可能是由于她永远不让人接近,但是不管理由为何,迟早他们会俯首恳求她略施小惠,并遵循她的任何旨意。
罗琳达微笑地望着父亲。
“不要替我担心,爸爸,我会处理得很好的。”
“我也希望如此,”伯爵真诚地说,接着又补充:“如果事情真的恶化到不可收拾了,你大可一走了之。我会写信给你,告诉你爱尔兰的种种。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在一起的。”
罗琳达又一次觉得他言不由衷,但她没有点破。
“我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