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洛卿的双眼应声而启,窗外阳光刺眼。
肩膀边上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下,边蠕动还边嘀咕:“吵死了,赶紧关掉。”
颜洛卿怔了一下:这什么情况?
颜洛卿收拾了下惺忪的睡意,缓缓扭头,看到紧靠着自己肩膀的那颗鸡窝头,不由呆住了。
脑海里飞快闪过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的一切。
乱七八糟的一切。
那颗鸡窝头动了动,熟悉而慵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关掉啊。”
颜洛卿怔怔地摁掉了闹钟,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头。
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软的,细细的。
这是真真实实的的头发。
探到被子里掐他的肚子,立马被送了一脚回旋踢;挺疼。
那人幽怨地睁开眼,“关啊。”
颜洛卿跟那双熟得不能再熟的眼睛对视了十秒,仍有些不敢置信地伸手去够日历。
瞄了眼,七月三号?
才七月?
颜洛卿差点要笑出声,原来一切只是一个梦?
自己压根没有出差,他也压根没失踪?
这倒底算什么。
做了个老长老恶心的梦?
自己还在梦里要死不活的?
太TM丢份儿了。
正当他大笑着要抱着边上的人狠狠亲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清楚地传到了他的脑子里。
女士们,先生们:
本架飞机预定在二十分钟后到达G市。地面温度是……谢谢!
那一瞬间,赵左,床,闹钟……全都消失了。
颜洛卿脑海中一片空白,随即透心的凉:心脏就像热腾腾的炉灶上被泼了一桶冰水,滋滋地冒着气儿地发出悲哀的响声。
他就这么难以释怀地在出差的飞机上醒了过来。
睁开双眼,绝望地看了看四周的座位。
旅客都穿着冬日的厚衣,或酣睡,或看书。
不是梦,不是七月。
他真的在出差。
刚刚那个才是梦。
旁边的女士惊愕地看着他,半晌递过来一张纸巾,“先生,你没事吧?”
颜洛卿这才发现自己脸上微有些湿热。
有什么从眼眶滑落,在脸颊上磕了一下撞向地面。
条件反射地接过纸巾,他尴尬地摇了摇头,“谢谢。”
直到下飞机,颜洛卿都没脸再正眼去看那位好心的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