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参加婚宴的人也都散去。
新娘死了,新郎走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嘛,吃席吗?
侯府里只剩下侍卫和仆人在处理善后事宜,晏辞走到谢承胤身边,看着犹在愣神的谢承胤,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发什么愣呢?”
谢承胤回过神,面色凝重的看着晏辞一字一句道:“那封圣旨,是空的。”
“空的?”晏辞双眸微微睁大,黑色的瞳仁里倒映着谢承胤严肃又复杂的神色。
“那你刚才念的……”
“假的。”
晏辞满脸讶异,“方才听你宣读圣旨时我还在琢磨问题出在哪里,原来全都是你信口诌出来的,我竟是一点破绽都没发现,高手啊高手!”
谢承胤苦笑,晏辞这话似夸又似贬,他可不敢笑纳。
旋即他就想到,“可为什么送来一封空白圣旨?”
晏辞思索着,“我想应该是没有机会下旨,又或者没人下旨,所以不得不送来一封空白圣旨。”
“这么看来,不只是太子出事了,连陛下也……”
晏辞和谢承胤猜测的是一样的,“你哥已经去虎威军营点兵,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之前进宫去探明情况,如果是真,就是救驾有功,但这若是别人所用的诱敌之计,届时你哥带兵进宫,手中无诏,便是谋逆大罪。”
谢承胤点了点头,“好,我们这就进宫。”
重华宫中,沈诏雍端坐在书案前,荣景侍立在他的身边。
突然小灵子气喘吁吁的快步跑了进来,“殿下,二……二殿下从明仪宫朝咱们这边来了。”
荣景面上一紧,垂首朝沈诏雍看了过去,未曾在他脸上看到半分慌乱。只见他波澜不惊的神色与往常无异,仿佛他早就预料到了会如此。
沈诏雍无波的眼底如寒潭一般幽深,他语气轻缓道:“看来,二弟已经拿到玉玺了。”
话毕,他便站起身来,掸了掸因久坐而发皱的外袍,“走吧,今日便会会咱们的襄王殿下。”
荣景颔首,亦步亦趋的跟在沈诏雍身侧。
小灵子却是几近吓破了胆,他出去打探情况,亲眼看着阻拦襄王殿下进明仪宫的胡里公公被一剑刺死在门口,眼睛睁得那么大,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他急促的喘息着,心知跟出去大概率会就此丢了性命,但他也只是犹豫了片刻,转头就小跑着朝沈诏雍和荣景追了过去。
沈诏雍站在重华宫门口,烫金的重华宫三个字刚好在其头顶,身边一左一右站着荣景和小灵子。
沈诏言拾级而上,身后的侍卫自觉的站在下面,并没有跟着。
当兄弟两人面对面时,沈诏雍的目光一下就落在了沈诏言手中托着的方盒上。
那个盒子他最熟悉不过了,自少时开始跟随父皇学习政事,他总能在父皇的桌案上看见它,虽然普通的不惹人注目,但里面放的却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那方盘龙的玉印,大兴的玉玺,就在这个方盒里。
看到沈诏雍盯着方盒看,沈诏言也不避讳,“皇兄想看?”
沈诏雍笑:“不想,我只是很好奇,东西都拿到了,何故不直接拿去下诏,来我这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