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殿下,刑部及大理寺二位大人求见。”
&esp;&esp;萧翊蹙眉,缓缓站起身:“让他们来景宁宫,去书阁候着。”
&esp;&esp;何沉领命退下。
&esp;&esp;萧翊总算借此消了怒意,冷着嗓子,语气很克制:“你现在不想吃便放着,累了一天,好好歇息,我忙过就回来陪你一起晚膳。”
&esp;&esp;方柔仍没有回应,冷淡地坐在桌边,视线停留在茶杯上,却也没动手端杯子喝一口。
&esp;&esp;她先前谋划着出逃,还耐着性子与他周旋作戏,听见他说这些会面露喜悦温柔,姿态做得十足,为了达到最终目的。
&esp;&esp;而现在,她心知此计再行不通,眼下也没了逃跑的可能,连敷衍也不做了,最坏也不过是惹来萧翊的滔天怒意,随后在言语和动作上折磨她,再不济,被他杀了便罢。
&esp;&esp;可方柔知晓萧翊也不会杀了她,他且得留着她慢慢折磨,直到他消了心头恨。
&esp;&esp;萧翊冷下了脸,拂袖离去,走得脚下生风,就怕慢几步两人又要吵起来。
&esp;&esp;等到他一出门,方柔才站起身。
&esp;&esp;春桃一惊,忙上前问她有何需要,面色有些古怪。方柔打量了她一会儿,又瞥见阿妩已攥紧了拳,不住朝门外张望。
&esp;&esp;她隐隐听得殿外有脚步,听着是披甲佩刀侍卫,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冷笑。
&esp;&esp;萧翊果真怕她伺机逃跑,不仅吩咐宫女时刻提防,殿外也安排了重兵把守。
&esp;&esp;他倒是先露了短,叫方柔瞧看清楚,一切温和之姿都是假象罢了,萧翊怎会让她得到一丝可乘之机?被愚弄过一次,他再不会掉以轻心。
&esp;&esp;方柔顺手端起那碟奶糕,步至门边,阶下候着一列禁军,目不斜视,可人人均按刀待发。
&esp;&esp;她面无表情地扫过,随即将那碟糕点倒出门外,端着空碟走回桌边,轻轻放下。
&esp;&esp;春桃不解其意,战战兢兢地埋下头。
&esp;&esp;阿妩毕竟见过世面,经历多,她忙上前,将那些点心撤了下去,随即道:“姑娘胃口不好,奴让小厨房重新做别的。”
&esp;&esp;方柔蹙眉,已很不惯再听见这些言语。
&esp;&esp;她在丘城过了段逍遥日子,哪怕回到将军府,也没人在她面前做出如此低的姿态,让她总觉得受之有愧。
&esp;&esp;她忙拦住阿妩:“不用了,我只是见了恶心,别糟蹋其他好东西。”
&esp;&esp;阿妩顺从地退到一边。
&esp;&esp;方柔忽而很想问些闲事,她对萧翊失了好奇,但对当初事发后的一切仍很挂怀。
&esp;&esp;她只知秦五通那边的人没受重罚,可庄子里的人呢?虽她见阿妩安然无虞,甚至在某种角度看来,她还得了重用,被选来皇宫当差。
&esp;&esp;“阿妩,你这些日子还好么?”她没有试探,而是直接叫了她的名,问出心中疑思。
&esp;&esp;阿妩先是一怔,似乎没想过方柔会关心她的境况。随即回话:“姑娘,殿下命奴进宫伺候,奴一切都好。”
&esp;&esp;方柔顿了顿:“你我不是主仆,说话尽可放松些。”顿了顿,没让阿妩反驳,又问,“王嬷嬷和……庄子里的人呢?”
&esp;&esp;阿妩低声:“罚了些人,挨了板子,过后都打发到小园镇去了。奴……我没去过,所以不太清楚旁的事情。”
&esp;&esp;方柔心间一松,萧翊没让她染上更大的愧疚。
&esp;&esp;她迟疑着:“罚得最狠也就如此么?”
&esp;&esp;阿妩点头:“王嬷嬷本要以死谢罪,殿下当时怒极,将人先押去了冷室,头先没发落,好似离了京都一段时日。再回府上,只说……说姑娘已逃了,就算是整个庄子陪葬也无济于事,要她的命也无用。”
&esp;&esp;方柔:“离了京都?”
&esp;&esp;她下意识追问,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萧翊应是当即就发了人手去追截,还好她马不停蹄,一心只想尽快回到丘城,否则真有可能在路上就被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