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林子建把她送到大桥头,“天很冷,你看好像要下雪了,你穿好衣服。我在这儿等你吗?”
舒玉想了想,时间还早,就说:“你回去吧。”
林子建也觉得自己在这儿可能多余:“好,需要我的时候这样。”他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在耳边。
走上桥头,舒玉看了看时间,九点多一点儿。新通车的大桥桥栏高耸呈流线型高耸如夜,亮丽的造型灯发出耀眼的光,整座桥光彩流离,虽然冷,仍有一些人兴致勃勃地留恋在两边的人行道上,指点观赏。
舒玉沿着西边的人行道从北边往南走,正好了人流的方向相反。走了一会儿,舒玉扶着桥栏停下,紧张的心情慢慢放松。
多么美丽的夜晚,远远的河水好似静止不动,只在灯光下偶尔闪亮。城市的夜空开阔了,天上没有星星。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除了这夜,什么是永恒呢!就好似这不息的车流,一站又一站,人生很短暂,没有多少个站台可以驻足停留。就像爷爷『奶』『奶』那样去了,不还有自己吗?如果自己去了,不还有嘟嘟吗?
王去了,日子也就这么过来了。谁去了,只要还活着,生活就要继续。爷爷『奶』『奶』失去了爸爸,很痛!自己和嘟嘟失去了王,很痛!妈妈失去了冷豪强,她也很痛!冷雪呢,没有了父母亲,她被痛击落了。
我呢,每次痛时都有要牵挂的人,要负责的人,我没有被痛击落的权利,我,不能被痛击落。我要是落了,他们该怎么办?
有什么落到脸上,凉丝丝的,下雪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在今夜悄然来临,来得晚了点儿,还是那么『迷』人。
不知什么时候,桥西端只剩下舒玉一个,桥面上车流也少了很多。夜,突然之间静寂了,没有山里的夜幽静,已是很难得。
看看两头,没有人走过来。舒玉看了看时间,快要十一点了,他,不来了吗?舒玉四处看了看,只有桥东沿,和自己相对着的位置上,面对着自己站着一个人。黑『色』的大衣敞着怀,一条红『色』的围巾很随意的垂在胸前。
他一动不动盯着这边在看,是他吗?怎么在哪里!
见舒玉看他,他丝毫没有改变姿势的想法,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身旁的桥灯清晰地勾勒着他的轮廓,如一尊雪中矗立的雕像。
舒玉也静静地看着他,脚下渐渐白了,他的头发上也落满了雪花。舒玉用手捋了一下飘散着的发梢,手心湿了。
他动了动身子,缓缓扭头向北面走去,脚步缓慢有力。舒玉也转身,向来时的方向南边走回,她走得很慢,站立的时间太久,脚好似冻僵了。
她没有向后看,没有看到身后的人几次驻足的犹豫,她需要坚定地走,走属于自己的路。
苏敏一直等到丁宇回来,见他很冷静也就放心了。其实她一直找人盯着,他们在桥上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她没想到,他们两个最后用凝望结束。
一切干扰都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到正轨,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结婚抱孙子了。
丁宇的心彻底凉了。每次都是我跑向你,这次,你就不能迁就一次跑过来,或者跟过来,想载你回来的。
他抚『摸』着空空的前胸,多久没有你的气息了。我必须戒掉,像戒毒一样戒掉你。
雪后初晴的一天,苏敏宣布了丁宇和林子结婚的消息,时间订在2012新年第一天。消息只在亲朋好友中流传,丁家不想办得太张扬,林子的肚子已经不能遮蔽了。
只剩两周左右的时间,丁家上下都忙碌起来,各室都要重新布置,丁宇坚持他的卧室和临着的原来舒玉住过的要保持原样。
新房设在一楼,是一处和丁凡夫『妇』的卧室一样宽大的房间,在另一头,面临着花园和泳池,视线非常宽阔。
西区的装修基本定型,舒玉只需要在每层楼完工的时候验收检查即可。林子建建议她搬回来,那里没有暖气,晚上不知她是怎么度过的。
舒玉答应了。她想起了小果,自从她疏远以后再没有联系过,利用了林子建,也没向她解释,她一定很难过。
舒玉试着打她的电话,果然通了。小果的声音淡淡的,接受了舒玉的邀请。
“去我家里吧,我让母亲准备晚饭。”
“不用,我们找一间咖啡屋吧,我不想惊扰伯母。”小果说。
看来她心里还有芥蒂,舒玉找了一间两人都熟悉的咖啡屋。舒玉先到,小果随后也到了。
小果瘦了,有淡淡的忧伤。
两人对坐着,舒玉先说话了:“小果,对不起,我知道你和林子建相互喜欢还是利用他,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