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当真不会让她觉得危险不安。
他的心中,情绪纷杂,他无声地将面颊轻轻贴在她的额头之上,另一手贴在她的肩膀之处,眸光一沉再沉,他低声笑道。
“你这么信我,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只是,她不曾睁开双目,回应他的只有呼吸声,她当真是睡着了,他说任何过分的话,她都绝不会有印象。
佑爵浅叹一句,将手掌从她的额头处移开,他们之间只有一掌的距离,北国的宫装又从未掩饰女子的玲珑曲线,他并不耗费太多心思,便能看到她脖颈胸口白皙如雪的肌肤。他当真佩服可以当柳下惠的所有男人,若说男人风流便是本性,他却也无法触碰她的身体。
“这世上,也只有你把本殿当君子,他们都把本殿当小人。”他将她拥入怀中,眸光定在别处,或许正因为她此刻听不到,他袒露心迹也没有什么不行。
大圣王朝将她送来,原本就是当他的女人,穆槿宁心思缜密,不卑不亢,做事有想法,有条理,若是他登基之后,后宫之中需要她。
他当然对她有好感,或许她也是他等待了许久最终等到的那个人,他喜爱她,信任她,她也有足够承载他所有的信任。她适合他,哪怕他再如何宠爱她,她都会知晓进退轻重,更会帮助他打理后宫,他寻寻觅觅,任何一个大家闺秀都不及她。更锦上添花的是,她没有北国任何一个家族氏族的靠山,没有恃宠而骄的坏习惯和娇气难缠的品性,唯一的不完美,是她是大圣王朝的人,容易让人对她有戒心。
但除此之外,她浑身几乎挑不出任何瑕疵来。
第159章 酒后迷醉
他淡淡笑着,长臂一伸将锦被铺展开来,覆盖在她的身上,同样也在他的身上,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缺,从她到北国的那天起,他们就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大圣王朝将她送来,而他已经代表北国收下她。毫无疑问,她便是佑爵的妻子,更将会是他的左膀右臂,他维护她守护她,不只是因为她,更是因为自己。
他不知这将会是她难以接纳的私心。
原本喜爱一个人,就不该有私心。但他有,他无法否认,哪怕这是情非得已的事。
闭上眼,他不再深想,两三壶酒无法让他沉醉,或许当真让他醉了的,是她,此刻正睡在他身边的穆槿宁。
北国比大圣王朝更加寒冷,深秋已经胜过初冬,皇宫还未到生火炉的时候,只是夜间没有任何寒意。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似乎不难理解,在塞外的许多活的潦倒落魄之人,随身携带酒壶,哪怕一两天没吃饭也可,却偏偏不能没有酒。他们说……酒才是能够让人真正快活的东西。
其实,酒只是让过的不如意的人,暂时放下一切的一剂药而已。偶尔放逐可以,只怕难以戒掉喝酒的瘾。一旦沉溺,酒,也会是最可怕的东西。
穆槿宁睁开双目,酒让她睡得比任何一次更加香甜,之前大半年都睡得并不踏实,这也是她的秘密。
在她的身边,躺着佑爵,蓝色锦被之下,他们的身躯紧紧贴合着,仿佛是因为秋意凉而不自觉地靠近,他的左臂,如今依旧落在她的身上。佑爵一看便是随性的男人,又是出身皇族,睡相并不得端正,整个人歪歪斜斜地躺着,一手落于她的腰际,一手枕在自己的脑后,两条长腿依旧全部架在锦被之上,舒服惬意叠着,偏着俊颜,黑发披散开来,她难以看到佑爵的面容。
他也是习惯了一个人睡一张床的男人,佑爵已经过了试婚年纪,但如今并未选妃,想来二十五年都是这么过的。
正如佑爵所言,他们迟早是夫妻,理所应当,名义也有,情分也有。
她是否应该从今往后熟悉,睁开眼的时候,能够第一眼见到的男人便是佑爵?是否她更该习惯,往后佑爵时常在她这儿过夜?
佑爵不是没想过,他一旦在她身边过夜,她就不得不面临一切风波。可是,他还是这么做了。
但她无法再说什么,她在北国,宛若寄人篱下的孤儿,佑爵对她有恩情,有帮助,但不得不提的,他才是整个皇宫的主人。他有他的想法,有他的顾虑,他的决定,她无言劝说。
待佑爵醒来,她也没有任何诧异,扶着他起身,伺候他宽衣洗漱,一切如常。
或许北国皇宫,也有一场战役还未开始。
他们之间,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的确,什么也不曾发生。他虽然浪荡放肆,却也不会趁人之危。
“果然还是应该有个女人,睡得才踏实,这一觉醒来,胜过人逢喜事精神爽呐——”
佑爵神色自如地伸开双臂,任由她低头给他系上黑色云纹腰带,他不拘一格,在北国皇宫还以一身红袍示人,鲜明的让人抹不掉这一种颜色。
这一番话,穆槿宁不清楚只是他一如既往无伤大雅的调侃,还是别有用心,说给别的人,别的耳朵听的。
就像是战场上,何时炮火攻击,将一切全部摧毁,或许不会让人感觉到任何征兆。
一切,早已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