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娜恭维说:“你那是幽默!幽默是一种本事,不是人人都可以的,幽默的男人最富有魅力。”
赖四被韦娜快灌晕了,他脸红红的,口齿不伶俐地说:“小韦呀,你别老叫张总了,听着别扭,你叫我张哥好吗?”
“当然可以呀!”韦娜双手一摊,“只要你不介意。”
“不介意,你先喊一声我听听。”赖四眨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
韦娜抿嘴一笑,轻轻喊了声:“张哥!”
赖四得意地“哎”了一声。
韦娜见火候到了,开了正本,“哎,张哥,你既然是哥,我就是妹,妹想给你商量件事,你肯帮吗?”
“一定帮。”赖四说得很坚定,“你要我给你摘月亮,只要我有梯子。”
“没那么难。”韦娜说,“关于你的报道本来上周要发的,编辑部讨论时,总编提出想在封面上配发你一张照片!”
“咦,我这鳖样能上了封面!人球不像人球,树根不像树根的!”赖四喝得多了些,也有点得意忘形,不禁失了口,放肆起来,“你们那封面是上美女,上明星的。”
“张哥是大民营企业家,也算是明星。况且张哥也是美男子,登幅美男子的照片,也让读者换换口味嘛!”
“新闻自由,随便吧!那天会议上你没照?”赖四问。
“照了。张哥上相,照得还挺帅呢!”韦娜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张彩照,递给赖四:“你自己选一张。”
赖四喜滋滋地欣赏着那几张照片:“咦,照得好。小妹照相技术高。”
韦娜得意地瞟他一眼:“是张哥的底版好。”
赖四挑了一张照片甩过去:“就这张。”
“张哥眼光真好,叫我选我也选这张。”然后,韦娜甜甜地说,“张哥,不好意思,你知道现在是市场经济,报刊也推向了市场,实行有偿服务,一个封面要收五万块钱。我想,张哥不会在乎这几个小钱。”
《人精》 第二节(5)
赖四为了显示自己的慷慨,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答:“别说五万。十万都中,小菜一碟。”
韦娜没料到赖四问答这么干脆,这么大方,一张满月脸笑得如牡丹花,瀑布般的黑发甩了几甩:“那你干脆在封底再做一版,介绍企业的照片登几张,对公司也是个很好的宣传。”
“不用了。”赖四摇摇头,“人怕出名猪怕壮,企业也是这样。”
韦娜见他打了退堂鼓,忙说:“送佛就要送到西天,帮人就要帮到家,要不,这个月我就完不成任务了。”
“什么任务?”赖四不解地问。
韦娜告诉他,自己大学毕业后被招聘到《顺江周报》,并不是正式记者,是广告部的业务员,每月拉的广告费与工资挂钩,完不成任务老总不给发工资。为了便于做好广告业务,她们对外统称记者,那天她去会议上是记者不够用,总编临时派她去顶差。
赖四听了,没有立即吱声。五万块钱不是个小数,他需要认真想一想。赖四这个人呐,既把钱看得很重,拼命地挣钱,又不是个守财奴吝啬鬼。一次,他在火车上,看见车上乘务员揪出了几个没有购买车票的小孩子老太太,硬要撵他们下车,赖四知道这些人不是有钱不想买票而是没钱买不起车票。自己当年就干过这混票的事儿,于是,他心一软,挡住乘务员不让赶他们下车,自己掏钱给那帮小孩老太太全补了车票。眼前,韦娜提出了自己的难处,他心又软了。既是表示同情,更是为了博得韦娜好感,就答应了一切。韦娜高兴得跳起来,就邀他去五楼夜总会唱歌,赖四当然高兴。
夜总会的大厅里坐满了人,男的搂着女的,女的抱着男的,摇摇摆摆的。男的个个衣冠楚楚,女的人人袒胸露胯,赖四和韦娜穿过这热闹非凡的“花花世界”,直奔KTV包房。韦娜说两个人唱不起来,想找个同事来,赖四说,多个人不方便。韦娜说,玩的嘛,人多热闹,再说跳舞没人伴唱不来劲。赖四只好同意,韦娜就叫来了自己同宿舍同办公室的同事。
韦娜先点了一支《我听过你的歌》唱起来,“我听过你的歌,我的大哥哥,我明白你的心,你的喜怒哀乐……”
赖四在旁边夹白:“嗯,明白就好!”
“我并不在乎你记住我的姓名,我只想听到你的新歌你的声音……”她唱得十分动情,十分投入。赖四听着如欣赏林中鸟鸣松中响泉般的充满*,如咀嚼着南方的紫蔗般的甘甜。这时,他又想起了桂儿,桂儿一点也比不上人家韦娜,桂儿只会唱个《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声音就像猪嚎一般,唉,大学生就是不一样。
接着,韦娜的同事唱歌,韦娜邀他跳舞。
赖四分不出三步四步,只会跳自由步。他把韦娜抱得很紧,身子贴得很近。韦娜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随着他的摇动而摇动,配合得很自然,很和谐。这时赖四又想起了桂儿,桂儿哪能和人家韦娜比,韦娜身子软,两腿活,步子轻。他记得那年刚开始跳舞时,他带桂儿进舞厅两次,桂儿跳舞就像走正步,两条腿硬得像烧火棍,还老踩脚……上过大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跳了几曲,赖四说:“小妹与其在报社拉广告,还不如到我的公司去。”
韦娜摇摇头说:“我不,我热爱这份工作。”
赖四说:“我那公司缺一位理想的公关部经理,我看你的脑瓜子、嘴巴都适合。”
韦娜又摇摇头:“我不,我知道,在别人眼里看公关小姐都是靠卖弄风情,卖弄嘴巴,声誉不好。”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人精》 第二节(6)
赖四说:“那你做我的办公室秘书。”
韦娜仍是摇摇头:“我说句话你不要介意,在人们的眼里,老板的秘书和小蜜是一个概念,老板的小蜜和情人是一个概念。我不想毁了自己。”
可能卡带了,音乐突然停了,他们的舞也自然停了。赖四叫来服务生,一摆弄,好了。韦娜的同事又唱起来,他俩就又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