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长柳思付着什么,邱频当他又在考量起这位镇北王的利用价值。
对于谢长柳这个人,他或多或少了解些,为了东宫是不遗余力的,下可以算计到平民百姓,上是算计到帝王之心的。
“这位镇北王不同于你见过的东南二王,他们有权无势,可这位却是有权有势,是陛下都认可的唯一一位手握重兵的亲王,至于那两王,陛下更信任这位主。”
“我明白。”镇北王是唯一一个手握重兵的藩王,虽说是固着北地与北地外的部落族群,可,让他一个亲王担此重任也不难见陛下对他的信任。
镇北王年少便擅武,这是众所周知的,自幼便出京从军,说来与这几位皇亲也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不过是血脉在那罢了,总有扯不掉的牵绊。
“你若想帮东宫,或许可以拉拢这位,会更有用。”邱频说中了他的心事,只是,谢长柳他自己也计划过,只是并不可行。
“不是每个人都好说话的。”谢长柳苦笑,拉拢广南王都已经耗费了太多精力,而这位镇北王他还真没有想过能怎么办,这位比起来更加不好应付,若是他以陛下马首是瞻,便也说不动他的,只会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但邱频却是有他的主意,他比谢长柳更了解镇北王些。“他的确是不好说话,但是,也不是什么话都不乐意听。”
“你可以投其所好。”在谢长柳诚挚的目光中,邱频接着道:
“广南王成亲多年,膝下三子一女,皆未成人,最大的不过十二岁。”
“但,他幼子出生时,生母难产,致他出生便是痴儿,为此,一直是镇北王的心结。”
“所以?”谢长柳似乎是知道邱频意在何处了。
“你治眼睛何处?何不荐与他?”
邱频是知道谢长柳眼疾一事的,走访多地也能恢复如初,何不卖镇北王一个人情,治好了,镇北王必然待谢长柳不同心境,治不好,但也记着这份恩情,两全其美,但妨一试。
谢长柳却是面露难色。“那怕是不行了,密谷已经遁世,就算是我,也再不能回去的。”
他离开前,就已经知晓,那位老谷主的决心。自从孔夫子驾鹤西去后,这位也是没有存世之心了。所以,在他出谷前,谷主对他百般叮咛,又将他毕生所遇、累积的人情世故都授送与他,这也是他能出谷就得到肖二的帮助的原由。若是密谷还在,当时在得知秦煦失忆后,他都会带他走一遭密谷的,只是,可惜啊~天不由人。
因此,秦煦若不能自己恢复记忆,他便再也没有机会,记起他们的过往。
那段消失的记忆,只能成为他一个人的遗憾。
而两位先生皆去,人间便在无圣人,密谷就此陨落。他这个孔夫子的传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便无法了么?”邱频也面露难色,原本以为说不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的,哪知却是一条绝路,人不在了,如此便无人可治那痴儿了么?
“神农氏医术也不错,在外边也是颇有名望,只是不及密谷回春之术。”谢长柳也受过神农氏的医治,叔父曾言,神农氏医术或许是放眼整个江湖里都最好的,只是不知与宫中御医比起来如何。
“此人我倒听说过,当年镇北王也寻遍天下医士,也该有请教过这位医士。”
既然如此,谢长柳忍不住叹息,说这么久也是徒劳无功。“那便是没什么法子了。”
“再说吧。”邱频却是不忍看他失落的模样,给他另想办法。
“届时待镇北王归来,可以先试探一二,也不一定就得走他幼子的那条路。”
“嗯。”
一朝话落,又是一阵寂静。
邱频总在谢长柳的淡声中找不到继续话题的理由,他也跟着沉默了半晌,后在时间一点点消逝中落寞的站起来。他整理着自己宽大的阔袖,分明也不皱,继而朝谢长柳笑到。
“我该走了。”
谢长柳不曾发觉邱频的异样,有些心不在焉的点头,接着也站起来,要送他出去。“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