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柳看看青年变色,停止了靠近的脚步,离他差不多一丈远。
他这般反应,难不成他的仇人是秦煦?谢长柳还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谢长柳思付之时,前面的人突然有了动作,说时迟那时快,在他抬手预备把手中的暗器射出去之际谢长柳手疾眼快的一把钳制住人的胳膊反剪在背后,就着他的手把那飞镖给夺了下来。
谢长柳动作迅速,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制服了人,也没叫旁人发现什么不寻常来。
两个人贴的近,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动作,有些人倒是好奇的多看了他们几眼,只以为是认识的在闹着玩。
“这么多人,兄台找死也要分时候、不要拉着别人。”谢长柳凑近了他,几乎要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喝止。
身前的人在反抗,谢长柳运了内力压制人,任他如何动弹都不能够收回一分。
陡然间被制住,那人慌张的回头来看,他脸上还有未褪去的苍白以及惊惶。突然被扣住的时候以为自己暴露了,那一瞬间他是害怕的,家仇未报,仇人逍遥法外而他却要下去寻他们了。
他试过挣扎,只是任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得,背后的人武功显而易见的在他之上。
捏着他手腕的手掌分外冰凉,可是,他全身都如同在油水里滚过一般,火辣辣的。
他看到了背后挟持住他的人,连着斗篷的帽子半遮脸看不出什么,可是那下半张脸暴露在他的视线之内,线条过分的柔和裸露的肌肤白皙得如同清晨未化的寒霜,红唇微动,牵出的弧度带着讥笑。
他没看清谢长柳,谢长柳却是把他看了个明明白白。就连他眼中那瞬间掠过的害怕都一一被他收入眼底。模样看着的确是年轻,恐与自己不相上下,就是浑身都带刺一般。
“关你何事!”他回头瞪着谢长柳。他发现了,此人并非是羽林卫,也不是其他什么三军里的人,若是,岂会在暗中制服自己,看着并没有闹大把他移交官差的意思。瞬间就卸下了后怕,太子的銮驾已经过去,这个时候动手也已经迟了,对于擒住他的人,分外懊恼。
人潮往前移动,就独留他们还在原地,十分扎眼。谢长柳手下微松,那人就奋力从谢长柳手里夺回自己的胳膊,只是暗器仍被谢长柳攥在手里。
谢长柳似笑非笑的看着人,当真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自量力。
瞧他话说的,这怎么不关他的事,要是他真出手伤了人,届时禁卫营等三军的人就会把他们都围了,所有人都逃不掉,每个在场的人都要接受大理寺的审问,而他一个从宫里偷跑出来的人若是被抓又怎能脱身,不是自投罗网吗。纵然不是为了其他,为了自己的小命他也要制止不是。
“这里里里外外都是人,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个关头行刺。”谢长柳声音压的低,是在给彼此一个活命的机会。
今日是镇北王归京的日子,陛下岂能容忍有人坏事,但凡出了一点差池,以儆效尤的他们死的都不会好看。
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跟谁有仇,反正,不能在自己面前犯事,也绝对不能牵连到自己。
青年揉着被谢长柳扭痛的手臂,看着谢长柳,咬牙切齿道:“只要杀了仇人,死又何妨。”
当真是不怕死的。
他看着太子的銮驾接近眼前,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动手的,结果突然被人给阻拦了。可是失了这次机会他哪里还能再见到太子,如何才能报仇雪恨?他瞪着谢长柳,眼中也升起了恨意。
谢长柳拧眉,看着他眼中的狠厉若有所思,若非是武功差,就是个狠角色了。
此人果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就没有想过,如此鲁莽行事不仅报不了仇还会白白送命吗?既然如此,反正都是寻死,何不自己寻条河投河自尽算了,白白牵连别人做什么。
“谁是你的仇人。”谢长柳发问,看他这个年纪,与街道正中间的几位身份贵重的人谁会是仇人?
只是,那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乘其不备推开他就跑了。谢长柳直觉怕是跟秦煦有干系,放心不下,追着人就去了。
两人你追我赶,于人群中穿梭很是惹眼,任谁都能看见他们的追逐。
前面人多,道路拥挤,只要他慢下一步就会被后面的人抓住,于是,他闪进了巷子里。
汴京城大,巷子也深,越往里去人就越少,除了狭窄道路上推挤了诸多杂物,走路都需要小心翼翼,不然容易被绊倒。
谢长柳好歹在汴京生活了十多年,汴京里里外外他混的比谁都清楚,这巷子固然四通八达,可只要走到了死胡同就是一条绝路。
不出意外的,这位兄台根本不熟悉这里,被人穷追不舍下在巷子里胡乱蹿,没多久就真到了死胡同。
谢长柳把人逼到了绝路。前面是一座连着左右房舍的白漆高墙,足足有接近两丈之高,除非他翻得过去,要不然就是打倒后方的人,不然还真没机会逃出去。
不过,看这青年,似乎哪样都是不成的。
青年被逼上了绝路,却是不肯认命,他在墙下停下,望着那高高的白墙,一个发狠助跑往前跳跃,试了几下却是都够不到头,应该说一半都难够上,更别提翻过去了。
谢长柳见此也不再追逐,他已经是自己的掌中之物,翻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这人除了有一身蛮力,并无什么高强的武艺,他刚才攥着他的胳膊时探过他的手腕,脉搏寻常无异,更没有一丝内力,顶多就是会个几招几式,似乎就是现学现卖的,根本不成器。
“别跑了,这地我比你熟,你已经没有退路了。”